始至终,只想着利用她的兄长。
可是,这些年来一次次的在心底告诉自己话。
在今日,重又被打碎。
她始终,都是那个,在宗祠了被打了无数遍,哭泣却无人应声的少女。
她从来、从来没有一刻,走出过当年的阴影。
父母缺失的爱,兄长的利用和伤害,是云乔这一生,最大的梦魇。
让她活得拧巴,活得痛苦。
让她拼了命的去珍爱自己,安慰那个少年时哭泣的小姑娘。
却始终不得其法,只能瞧着她这些年来,一次又一次掉眼泪。
那云母坐着上位,冷眼瞧着她,怒声回答了云乔方才的问话。
“我不是你的母亲,我没有你这样淫荡失贞的女儿。”
在云乔母亲眼里,女子贞洁大于天,礼教规训比命重。
她说云乔一女侍二夫,不如随沈砚去死,乃是真心话。
云乔听着母亲的回答,泪眼朦胧,挣扎从地上爬起,抬手擦了擦眼底的泪。
“好,云乔记住了,从此之后,云乔也没有母亲,没有家人。”她声音薄冷,却字字泣血。
她那哥哥瞧着她这模样,气怒的骂道:“你从小这性子就不讨喜,怪不得被殿下赶出来,我们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嫁进沈家时没帮上家里,而今好不容易攀上殿下还被赶了出来,我们云家没有你这么无用的女儿,母亲没有你这个女儿,我也没有你这个妹妹,你给我滚!滚出我家!”
云乔摇头苦笑,点了点头,最后再看了母亲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往门外走去。
一旁的一个小丫头,是云乔的小侄女,瞧着云乔往外走去,嘟囔道:“奶奶,伯伯,外头下雨了,姑姑出去要淋雨了,你们别赶姑姑走了。”
云乔那嫂嫂闻言烦躁的伸手狠狠拧了云乔小侄女的耳朵,骂道:“你个小贱丫头,还知道心疼别人,大人说话,有你多嘴的份吗,还不快给我闭嘴。”
小姑娘疼的哭叫,云乔望向那小女娃一眼,目光悲悯凄苦。
终于,还是狠心闭眸,走出了云家。
坐在上位的云乔母亲,眼瞧着云乔身影走远,攥紧了坐椅的扶手,到底也没开口。
此时天色已是入夜,外头下了大雨,云乔腿儿生疼,勉强拖着,艰难行进。
她人从屋檐下走出,停步站在云家宅门前,昂首立在雨幕,任由雨水洗去脸上潺潺不止的血污。
这一辈子,短短二十余年,真的太多太多苦头了。
她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她撑不住了。
苍白脆弱的女子,脱力倒在大雨里,浑身被雨水淋得湿透,无知无觉,几无生息。
从官妓坊驶来的一驾马车停在云家门前,驾马的内侍将车马停下,蹙着眉往前张望,瞧见了云乔昏倒在地。
忙急切的回首禀告道:“殿下!殿下!前头好像是云姑娘倒在了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