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寐半醒中,我仿佛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里,我穿着红艳似火的嫁衣,骑着雪白的高头大马,在沙漠中向着银毛的方向奔去。
银毛穿着黑色的晚礼服,就站在不远处望着我,既不向我靠近,也不闪身躲开。他好像对我笑着,但那笑容却非常模糊。我觉得有些害怕,怕他会突然转身离开,于是使劲拍打着身下的白马,想尽快赶到他的身边,看清楚他的脸,拥抱住他的身体。
然而,无论我多么努力,身下的白马就仿佛是在兜圈。以银毛为点,保持着永远的距离,一圈圈地奔跑着。
我急了,狠狠踢打着白马。
白马长鸣一声,突然回过头,望向我。红色的血液从它的七窍里流出,如同扭开的水龙头般向下哗哗流淌,与它白色的皮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得人触目惊心。
我吓得猛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恐地想要跳下马背跑开。
然而,那匹七孔流血的白马却在此时开口说话。那声音包含了怨念与不舍,愤恨与纠葛,恰巧就如同何然的声音一样!它说:“何必,看见我为你流得血了吗?”话音未落,白马的身上突然暴起无数血洞,向我喷射出滚烫而猩红的鲜血!
我非常害怕,既想要逃跑,又想捂住白马身上的血洞。在这种举棋不定的挣扎中,我觉得自己的精神仿佛都要崩溃了!我想求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在心里哭喊着不要!
就在这时,我感觉有人用力摇晃着我,大声唤着我的名。我大叫一声惊醒,终于从噩梦中摆脱了出来。胸口在大幅度地起伏着,就连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汗水浸透。
银毛轻拍着我的脸,哄道:“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喘息着点头,却是急声问道:“怎么样了?何然怎么样了?”
银毛的眸子变得幽暗而深沉,仿佛是深不见底的古井,吸去了我所有的勇气,只剩下恐惧与战栗。
我疯了般想要冲进手术室,想要去看看何然最后的样子,想要问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他到底是想恨我一辈子,还是想惩罚我一辈子?!如果说,他想在我生命里雕刻下无法磨灭的痕迹,那么,他做到了,残忍地做到了!
银毛试图控制住我的身体,我却歇斯底里地失声大叫道:“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弄死他!我要一刀刀活剐了他!他不是人!不是人!他诅咒了我,不让我幸福!我要杀了他!杀了他!”我从心里无法相信何然已经死了,无论怎样,我都无法相信!
面对我的狂乱,银毛使劲一扯,将我紧紧地困入怀中,低吼道:“好了!好了!他没有死,没有死,你听见了没有?!”
我身体瞬间僵硬,抬头看向银毛,眼中闪烁着非常极端的光束。
银毛对我点了点头,认真沙哑道:“他没死,但……”
我心脏豁然一紧,手指甲也抠进了银毛的手腕上。
银毛望进我的眼底,缓声道:“他的腿骨和脊椎严重受损,下半身暂时失去了知觉,能恢复的几率只有一半。”
银毛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见去,当即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寻找着何然。
银毛叹息,用大手握紧我的小手,领着我走向特殊观察室的病房,看见了那个躺在医疗器械中的何然。他苍白得仿佛是一片洁白的花瓣,很轻,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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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一个人醒来需要怎样的心情?
我相信,这世界上最磨练人耐性的事儿,便是等待。至于等待中的心情,则寄托在患得患失间,需要用强大的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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