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司马防不禁乐了,这两位老大人没想到在朝会上那么沉稳,到了这平时闹起来居然比太学的太学生还较真。
“不过那茶叶是好东西啊!”转身回宫的时候,司马防自言自语道,他自己那里茶叶也喝得差不多了,倒是要想办法找阴龚弄些来。
南宫农田里收割上来的稻子,到最后刘宏全都赐给了各官署的官吏,按照品秩各自发下,让他们带回家去,一时间南宫外,到处都是装着稻子的马车,帝国的官僚们可不敢将这些天子赐下的稻子给扔掉,再说这些稻子也是他们辛辛苦苦出了力的。
当整个帝国都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时,王师大捷的消息从凉州一路传了回来,所过之处,无不沸腾,为了平定羌人的叛乱,普通的百姓也担负上了沉重的税赋,而为了缓解紧张的财政,孝桓皇帝时帝国甚至一度卖官鬻爵。
登位伊始,粮食丰收,边境打了胜仗,对于成为天子不到一年的刘宏来说,这两桩事情足以让谶纬学盛行的帝国民间相信他是天命所归,让一些心怀叵测的人有所畏惧。
当详细的战报送到南宫尚书台时,已经是入夜了,那些留守的官吏们都是禁不住欢呼起来,打了十年的仗,终于结束了,负责守夜的田丰亲自去了建章宫,将这个消息告诉天子。
建章宫的寝殿外,田丰和守在殿外的张让道,“陛下可睡了,凉州军报到了。”一听是凉州的事情,张让倒是没有阻拦,引着田丰进殿了,天子吩咐过,只要是凉州送来的消息,哪怕是半夜都要叫他起来。
寝殿内,刘宏穿着丝质的袍服,不断地在自己画了数年的世界地图上,标注着自己记得的地理山川和风土人情,拥有六千万人口的帝国只要稳定下来,恢复农业生产和社会稳定,人口会再次跳跃式的增长,到时只有扩张才能解决帝国的土地矛盾。
“陛下,西北军报到了!”张让轻声说道,每天晚上入睡前,天子都会在那幅巨大的帛卷上按着上雒时带来的一些记录的纸张在上面书画。
“知道了。”放下笔,刘宏看向了成熟不少的田丰,接过了段颎送来的军报,仔细地看了起来,不出他所料,年轻时的贾诩果然锋芒过人,那么大胆的围歼战亏他敢提出来,不过段颎也无愧他的威名,三万破十一万,这份魄力和带兵才能算得上是当世无双了。
“你们都退下吧!”收好战报,刘宏挥退了所有人,这场胜利算得上是十年以来帝国军队空前的大胜,如今西羌遭到重创,不足为惧,反倒是先前被张奂和段颎联手击溃的东羌,虽然蛰伏了下来,可是假以时日,等他们舔舐完伤口,还是会再度反叛。
对调阅了尚书台存放的历次平叛战争的文书的刘宏来说,羌人的第一次反叛还可以说是边地的帝国官吏压迫和帝国内部东西矛盾的爆发所导致,但是之后在大批士人和百姓离开凉州,山西凋蔽后,羌人近百年的持续叛乱,就可以视为对帝国的领土野心了。
从内附时的不到十万人,到现在接近两百万人口,羌人通过劫掠汉人女子和抢夺边地百姓的财产而使得人口急剧膨胀,必然会对帝国不予重视的凉州产生觊觎之心,所谓的官吏压迫只是一个藉口而已。
“凉州豪强。”刘宏自语着,凉州的豪强中不少都是羌人,这些人只是换了个汉名,压迫羌人,带领羌人叛乱的都是他们,只有除去这些人,才能让凉州安稳下来,作为帝国日后争夺西域的前线重地。不过眼下他手上没有足够的实力,心怀叵测的士族高门,空虚的帝国财赋,还有荒废了多年的帝国内政建设,都比战争更加重要,而且帝国的北部边疆问题同样不容乐观,没有十年的休养生息,他是难以向凉州动武的。
“就让你们再多活一阵子吧!”看着宫灯内跳跃的火焰,刘宏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冰冷意味,逢义山的胜利似乎只是件不足道的事情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