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窦武也是一阵轻松,他的侄子窦绍,还算明理,刚才交权的时候,没有说什么胡话,他是真地畏惧天子,仔细想想大汉历代先王中,十二岁就有如此深沉心机和处事手段的几乎一个都没有,不管是高祖皇帝,孝武皇帝,还是光武皇帝,也许都比不上当今天子。
南宫尚书台,不断有羽林军,虎贲卫和执金吾的飞马探报送进,以便天子随时了解城中的情形,做出指示。当看到公孙瓒和公孙度几乎是同时送到的奏报,刘宏也不由发怒了,“那么久都没有关闭城门,城门校尉干什么去了,他把朕的诏令当儿戏了吗?”
看着勃然发怒的天子,尚书台的官僚们都是露出了惊愕的神情,谁都没有想到早就签发的关闭城门的诏令到现在都没有执行。
南宫官署内,在知道侯览,项让等人逃出城的消息,陈蕃也是暴跳了起来,他和天子一样,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些人过去在司隶吞并田产,勾连豪杰,蓄养死士和私兵,若是被他们串联起来,恐怕整个司隶都要动荡不安。
“不必封城门了。”看到身旁的钟繇询问是否要派人再去城门校尉处,刘宏摆了摆手,侯览,项让等人已经跑了,此时再封城门也已经无用,只会逼那些还未及逃出的宦官党羽做困兽之斗,一旦他们纵火,到时候皇宫可保无恙,但是那些城中百姓就遭殃了。
“拟诏,城门校尉,当此紧要之时,玩忽职守,致使侯览,项让等人逃出,着褫夺其职,交由北黄门寺诏狱关押。”刘宏沉声道,接着解下腰间所佩之剑递给钟繇,“元常,你拿朕的天子剑去宣诏,若是其犹豫,立斩无赦。”
“喏!”钟繇接剑后,高声答道,接着疾步退出,城门校尉举止迟缓,实在可疑,天子的处置无疑是最正确的选择。
冲天的火光中,被喊杀声惊醒的雒阳城百姓们惊恐地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都是胡乱穿着衣服起来,一家人守在一起,关死了房门,等待着天明,只有一些大胆的人偷偷跑到了街上,想知道出了什么事,倒是有几个倒霉的人被执金吾当成了想要趁机行窃的蟊贼给抓了起来,其实本来若是按照他们的意思,直接砍了也省得麻烦,只不过天子发了严令,而名义上的长官光禄大夫又亲自压阵,才让这些好奇的百姓侥幸逃过一命。
由于城门始终没有关死,且战且退的宦官党羽都没有拼死之心,最后被羽林军和虎贲卫一路追杀,溃不成军,逃出了城,到了半夜之时,整个雒阳只剩下零星的地方还在进行着战斗,那些被围困的宦官党羽靠着深宅大院做着最后的抵抗。至于起火的地方,在执金吾的控制下,火势也被压了下去,没有蔓延开来。
当钟繇赶到东城门时,才发现城门校尉早已逃之夭夭,只剩下乱作一团的城门兵守着驻营,在几个军官的带领下等待着命令,“这个混帐!”钟繇想到那个逃走的城门校尉王昭,一边骂着,一边以天子近臣的身份安抚城门兵,接着派人连忙赶回尚书台向天子请示。
“让城门兵立刻接管城内秩序,北军五营整顿后,立刻出城和羽林军汇合。”刘宏没有任何犹豫,现在城中局势已稳定,北军五营这些帝国精锐可以腾出手去收拾司隶以及周围投靠宦官的豪强。
听完天子的诏令后,负责起诏的田丰有些犹豫,“陛下,司隶附近投靠宦官的豪强众多,此时对他们用兵会不会让他们倒向…”
“这些人都是国之虫蠹,侵占官田民产,在地方上横行不法,而且毫无信义,朕正要借这个机会将他们扫除。”刘宏打断了田丰,不管如何既然难以避免将司隶卷入刀兵,那就索性做得彻底一点,将那些冀附宦官的豪强全部铲除,只要速度够快,他们没有反应的机会。
听着天子大义凛然的话语,尚书台的官吏们都是大为振奋,地方豪强一直都是帝国的大患,他们不交赋税,隐瞒人口,欺行霸市,种种恶行可以说是罄竹难书,如今天子奋武扬威,行雷霆之兵,惩治他们正是天下人心所向。
几十年的挣扎依附,以中小地主为主的士人阶层已经开始壮大,对于豪强的态度,他们和自己是一致的,刘宏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才断然决定对依附宦官的豪强动手,而不是用怀柔的手段获取他们所谓的‘效忠’而继续让他们肆虐地方,破坏已经属于他的帝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