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之间是一段很动人的感情,凡是动人的感情都是值得尊敬的,你现在也许不明白,将来你会懂的。”
谢寒云哼了一声道:“我永远也不会懂的!”
杜青笑道:“你会的,当你自己也爱上一个人时,你就明白了!”
谢寒云道:“不会有那一天,看了你跟大姊这么痛苦,我绝不要那一天!”
杜青长叹道:“真能如此,你将是一个幸福的人,可是感情的发生是无法逆料的,它来的时候,你毫无预备,不知不觉间它就来了。当你有所知觉时,它已根深蒂固,永远也无法拔除了,像你大姊那样一个沉着的人,仍是无法避免”
谢寒云想想道:“不错,大姊为你疗伤时,曾经下过一番最大的努力去克制感情。有时我见她故意对你冷淡,还在暗中责怪她,谁知她还是爱上了你!”
杜青低头不语,谢寒云道:“可是明天你的确不必前去,王非侠已经去了,我倒是希望你在明天之后,立刻跟大姊成亲,那样你们至少有三年的时间相聚!”
杜青道:“对两个真正相爱的人来说,一生的岁月都嫌太短,一刹那的聚首也可以延长到永恒”
谢寒云叫道:“三年的岁月总可以使你们稍稍得到一点弥补,三年有很多的一刹那,你们若是能把握每一个刹那,这一生也很丰富了!”
杜青笑道:“这许多一刹那都是痛苦的延续,我们每过一天,就会想到相聚的日子少了一天,那还有什么快乐可言呢?我相信自己还不笨,寒月更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我们不会自陷于痛苦的!”
谢寒云道:“那怎么办,叫王非侠退出让你去?”
杜青道:“我是希望如此,不过你母亲,王非侠,尤其是寒月都不会答应的,因此只有他去他的,我去我的;各人尽各人的心”
谢寒云道:“那是不可能的,韩家只接纳一个代表,除非你能取得真正的资格”
杜青道:“王非侠是正式的代表,我从别的路去。”
谢寒云道:“没有别的路,你不知道韩家的戒备有多严。如果有别的路,我们早就去了!”
杜青笑笑道:“那倒不一定,哪怕是铜墙铁壁,总有一两处漏洞可钻,我已经打算好了,不过要你帮忙!”
谢寒云道:“我帮不上忙,我去过几次,还没有摸进大门,就被他们赶了出来!”
杜青一笑道:“这就是闯江湖的好处了。江湖的阅历可以告诉我们许多宝贵的经验,我设计了五六个方法,全部都可以试一试,只要有一个方法生了效,我就可以溜进去了,你肯帮忙吗?”
谢寒云道:“我必须先知道用什么方法!”
杜青拖着她蹲了下来,在地上指划,述说了很多的方法,谢寒云摇摇头道:“照我以往的经验,这些方法都没有用,而且被人拆穿了,把我捆起来送到大姊面前出我们谢家的丑,我可受不了。你没听见娘已经把当家的责任交给大姊了,我不怕娘,却真正地怕大姊”
杜青道:“有我在暗中保护你,绝不会叫你吃亏的!”
谢寒云摇头道:“我还是不敢!”
杜青诚恳地道:“小妹妹,无论如何一定要请你帮忙!这不仅是我与寒月的事,也关系着你们的将来。万一我能把问题解决,不但是我与寒月能长相厮守,你们也不必受那残酷命运的捉弄了。”
谢寒云被他说动了心,想了一下道:“我可以试试看,不过有一个条件,万一我成功了,你要带我一起进去!”
杜青皱眉道:“我一个人溜进去已经很难了,再要带你进去,那似乎万无可能!”
谢寒云道:“那我就不管了。老实说我对自己的将来毫不在乎,对你跟大姊的事我当然帮忙,可是我一定要亲眼看着事情的发展”
杜青叹道:“你分明是为了好奇想看热闹?”
谢寒云顽皮地一笑道:“就算你猜对了!”
杜青道:“这不是开玩笑的事!”
谢寒云道:“自然不是开玩笑,这个谜在我心头也好几年了。假如等下去,我还有自己去经历一下的机会,如果被你闹翻了,我也许永远不知道了,身为谢家的人,我有权利要求一起去!”
杜青沉思片刻才无奈地叹道:“好吧!我答应你!”
谢寒云跳起来道:“是真的?杜大哥,说了可不准赖!如果你到时候把我一个人扔在外面,我会不顾一切,把你给嚷了出来,那可不能怨我”
杜青轻声叹道:“你真是个傻丫头。我既然答应了你,怎么会骗你呢?不过你跟着进去可以,却千万要沉住气,不能胡闹,凡事都要听我的!”
谢寒云笑道:“那当然了,你是大哥,很可能是我的大姊夫,我敢不听你的吗?否则你在大姊面前告我-状,叫大姊搬出家法来治我,我可吃不消”
杜青苦笑一声,正想说什么,忽然神色一动道:“上面好像有人骑马来了!”谢寒云也竖起耳朵听了一下道:“不错,有谁会在城墙上跑马呢?我上去看看。”
说着飞身又跳上了城墙,用手挡在眉上了望了一下,叫道:“有三匹马一起来,是娘跟大姊,还有老王!”
杜青连忙道:“我躲起来,你就留在上面,千万别说我在这儿,更别说你又见过我”
说着闪身贴在城墙的缺洞里,片刻后,三匹马已经急驰到面前,谢寒云装作镇静地道:
“娘,大姊!你们准备去了?怎么又到这里来了,此地离莫愁湖可远着呢。”
她故意不招呼王非侠,谢耐冬怒声道:“你为什么不回去参加家宴?”
谢寒云淡淡地道:“我非参加不可吗?”
谢耐冬举起手中的马鞭,差一点要抽下去,倒是王非侠上来挡住了道:“算了,她还是个小孩子!”
谢耐冬按住了性子道:“大姊都告诉你了吗?”
谢寒月点点头,谢耐冬怒声道:“那你还等什么,快叫一声爹!”
谢寒云将头-昂道:“我爹早死了!”谢耐冬气得又想用鞭子抽她,王非侠紧紧握住她的手,说道:“耐冬,这是何苦呢!”谢耐冬怒叫道:“这忤逆的富生,你干嘛还护着她!”
谢寒云也忍不住抗声道:“娘,您要嫁人,我不能管您,可是您不能硬逼着我叫一个不认识的人叫爹!”
谢耐冬气得混身发抖,颤声道:“非侠,你听了,她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又何必多事跑来看她一次!”
王非侠神色一黯,但仍是苦笑道:“是你太冲动了,我只要看看他,并不想她叫我”
谢耐冬叫道:“可是她应该叫你”谢寒云大声道:“没有什么应该的。谢家的女人嫁人只是为了一个目的,现在您嫁人是为了这个目的,将来我也是要为了这个目的而嫁人,我不会承认将来我要嫁的人是我丈夫,今天更不会承认这个人是我的爹!”
谢耐冬用力挣开了王非侠的手,举起鞭子,正想抽下去,却被谢寒云峻厉的目光震住了,怔了一怔,终于轻轻放下鞭子,轻轻叹道:“你说得好!”谢寒云依旧冷冷地道:“娘!您可以走了,到莫愁湖还很远,别耽误了正事!”
谢耐冬神色一变,厉声道:“走吧!非侠,反正你已经见到她了!”
王非侠目中闪出柔和的光道:“三小姐!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谢寒云冷冷地道:“我只认识你是老王!”
王非侠苦笑一声道:“这就够了,只要你还认识老王,也不枉我绕道前来看你一场,耐冬!走吧!”
谢耐冬策马前行,王非侠眷恋地看了谢寒云一眼,默默地催马走了,谢寒月最后过来。
轻声道:“小云!你不该对他这样冷淡的,你知道他多疼你!”
谢寒云大声道:“你叫他了没有?二姊叫了没有?”
谢寒月一怔道:“我们不同。”
谢寒云大叫道:“为什么你们跟我不同,你们比我多长了一只眼睛?”
谢寒月轻叹一声道:“你不懂的!”
说完也拍马走了,走了几步后,忽然又回头道:“小云!你想一起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