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贫道候教!”
他刚才表演一手夺兵刃,五六柄利器被他捞在手中丝毫无伤,现在又露了一手轻功,震住了西棚群侠!
江南八侠中的周涛道:“我去会会这老怪物!”
他不仅技击超凡,外号入云神龙,也以轻功见长,见到了高手,难禁心动,自行请战,李邓作难了!
他知道周涛绝不是对手,也知道简六娘与方竹君已经练了一样专为对付黑努儿的暗器,却不便说出来!
因此他看了看甘凤池,希望他代为说句话。
而这时陈美娘正在对甘凤池耳语,李韶庭心中暗想,陈芸娘是简六娘的闺中密友,一定知道简六娘的安排。
现在一定是告诉甘凤池,叫他阻止周涛出去。
那知道甘凤池开口说道:“二哥跟这老怪物会一会最好,唯有他入云神龙的云龙八现身法可以跟老怪物较量一下,摸摸他的底细!”
周涛原是向李韶庭请战的,但李韶庭没有表示而望着甘凤池,他也晓得李韶庭是在微询甘凤池的意见。
所以甘凤池那样一说,他就出去了!
李韶庭大急道:“甘大侠!姚大娘与拙荆已有对付之策甘风池道:“兄弟晓得,拙荆刚才就告诉兄弟,要兄弟设法劝阻周二哥出去,可是兄弟听了她两人的办法,觉得还不够妥善,但如果让周二哥先去会他一次,回头姚夫人得手的机会就多了几成!”
李韶庭一怔道:“姚大嫂究竟准备用什么?”
甘凤池道:“是令正所研制的,李兄难道还不晓得?”
李韶庭道:“兄弟今天早上才与大家会合,无暇问及!”
甘凤池道:“令正到现在还没有告诉李兄,想必是不想让李兄先知道,兄弟也不便晓舌,我们等着看好了!”
李韶庭急了道:“可是周大侠这一战”
甘凤池轻叹道:“黑努儿与神尼交往多年,曾来天山作客,我们都见过,此老怪功力通神,高深莫测,此人不除,今天不知有多少人要死在他手中,周二哥早已准备跟他一决,却没有十分把握,但如与姚夫人配合,就多了一份机会!”
李韶庭急声道:“黑努儿跟铁秋不同,他是独臂神尼的知友,是真心来帮他忙的,而各位又因脱盟获怨神尼,周大侠这一战太危险!”
甘凤地苦笑一声道:“这正是我们所求的,李兄!你也看得清楚,我们脱离日月同盟势非得已,求仁得仁,我与周二哥都不存生望了!”
李韶庭惊道:“这是为什么,太行山义师也是反满兴汉的!”
甘凤池苦笑摇摇头道:“我们相信太行山义师不致为满清所利用,但也明白太行山在短期内不会有所作为,至少在这一任皇帝进不可能举事!”
李韶庭刚要开口,甘凤他却摆手道:“李兄不必说了,雍正不失为一个好皇帝,为老百姓着想,我们不应该反对他,下一任皇帝如果不失职,太行义师仍是不可能有所举动的!”
李韶庭十分为难地道:“是的!太行义师只是为我大汉天声留一颗民族自决的种子,我们固然希望河山重光,但最希望的是汉家子民能有个安定幸福的生活,我们只是待时而作自保的准备,却不能草率轻动,置生灵涂炭于不顾!”
甘凤池恻然长叹道:“大侠的作为与用心我们十分谅解,只是基于立场,我们不能投身于大侠这一边,唯一死以报之!”
李韶庭道:“各位的意思是要立刻举事!”
甘风池道:“是的!我们不想等到儿孙辈身上光复故土!”
李韶庭道:“我并不反对!只是不能轻举妄动,凭太行山的那点力量,根本不足成事,结果必然是失败的!”
甘凤池垂头不语,李韶庭接着道:“个人的生死不足惜,但这是大汉子民仅存的一点力量了,日月同盟是不足凭的,太行山如果一倒,再培植这点力量就难了,也许将沦入永劫不复之境!”
甘凤池叹道:“大侠顾虑得很对,只是我们早就立志要轰轰烈烈的干一场,现在出现这种场面,演变成同室操戈,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日月同盟必须击溃,太行义师必须保全,我们确有一死以尽寸心,其余都不必说了!”
李韶庭也不禁默然,他知道再说也没有用了,甘凤池他与周涛在内心中仍是忠于日月同盟的。
他们为了是非,为了公义而背盟,内心中一直在负咎,所以他们但求一死,而且要求死在日月同盟之手!
他们准备以自己的血来洗去背盟的内咎,也想以自己的一死来表示他们对日月同盟中玩弄权势的抗议!
因为这两人的江湖关系最广,日月同盟中的江湖人,多半是他们苦心婆心,游说加盟的。
日月同盟利用江湖人,早已使大家寒了心,而这两个被公认为反清复明最力的江湖义土也死在日月同盟之手,至少可以使那些误人歧途的人使加深离去的决心!
猜透了他们的用心,李韶庭自然不能再说什么劝阻的话,唯一的办法,只有多加注意,使他们能保全性命而已。
周涛上台后,跟黑努儿没有多说话,立即展开了拼斗,黑努儿的确很难斗,他根本不用兵器,全凭一双空手。
这双空手却比任何兵器都厉害,周涛的剑砍上去,完全不生作用,一跳就震开了,这证明此人的气功之精纯已臻化境。
不仅他的双手坚硬如钢,连他的身上也是一样,周涛的剑招极精,在黑努儿的身上要穴已连刺中十几剑。
结果只把他的衣服砍破了不少的缺口,破衣下现出黑努儿身上的肌肤竟是绿色的,李韶庭惊问道:“这家伙究竟是人还是妖怪!”
甘凤池沉重地道:“在人与妖之间,他是人母猪父杂交而生的,身上长了一片绿色的茸毛,天生就能禀刀剑,长成后又得通异人,练成了一身武技,想除掉这个人的确不容易,在天山时他曾坦开胸膛,让神尼连刺十几剑,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李韶庭道:“这么说是没有办法能制他了!”
甘凤池道:“他有一次喝多了酒,吐露出他身上有一点弱点,但究竟是什么地方却不肯说、周二哥就是想找出他的弱点所在!”
周涛以云龙八现的身法,忽而凌空,忽而落地,与黑努儿周旋着,每次落剑,都找不同的穴道着手!
也幸亏他的身法灵妙;才能支持这么久。换了第二个人,恐怕早已丧生爪下了,黑努儿的双抓坚利如钢!
有一两次,周涛躲过了扑击,他也因为用招已老,不及撤回,五指深抓人地,坚硬的石地也是一插即人,碎石如粉,相持到一百多招,周涛已将黑努儿身上一百零八处大穴全部刺遍,黑努儿依然故我!
嘻开了大嘴,露出一口又白又尖的利牙笑道:“姓周的,你认命了吧i我身上的练门你找不到的!”
李韶庭在台下叫道:“周大侠,下来吧!此人不可力敌!”
周涛却是计拙了,闻呼后一纵身,就往台下跳去!
黑努儿冷笑道:“要走,可没这么容易,回来!”
他平躺出去,身与台齐,脚不沾地,周涛从空中落下时,刚好被他接住,周涛的身子一翻,拔高尺许躲开!
黑努儿袍袖轻挥,就像鸟儿一般,也跟着上追,周涛接连鱼跃滚翻,凌空又拔高三尺,黑努儿跟着再度赶上!
周涛没有办法,又是一个急翻,居然翻回台上,凌空三腾,这是轻功最神奇的功夫了,也是他云龙三现得名之由来,可是他遇上了黑努儿,这种轻功身法也救不了他。黑努儿能蹑空而行,动作比作更快。
双手轻挥,又平平地回到台上,刚好握住了周涛的双腿,周涛的身子猛然倒下,双手握剑,直刺肚子!
剑尖对准了肚脐,想是找对了地方,整整没入半尺,黑努儿大叫一声,双手运劲一份一撕!
血光四洒,活生生把周涛撕成了两片摔了下台!
可是周涛的剑仍然钉在他的肚脐上。
黑努儿冷笑一声,伸手拔出长剑,一勾成两段道:“这个地方虽然可以刺进去,却不是我致命所在,姓周的一条命是白白送掉了,还有谁要来试试的!”
群侠一阵愕然,大家虽然为周涛的死感到悲哀,但想到周涛毕竟找到了对方的弱点,心中微有欣慰。
这轻微的安慰被黑努儿后来的举动击得粉碎,半尺多的剑身上不带一点血迹,那一剑是白费了i
甘凤地悲愤填膺,拔剑就想上台。
但简六娘将他按住了道:“甘四哥,这一阵该我了!”
甘凤池道:“你上去有什么用,周二哥那等功力,还是白赔性命!”
简六娘道:“不!周二侠没有白死,他至少找出了可攻的弱点!”
甘凤池道:“一剑入脐半尺,却没有伤到他一点皮肉。”
简六娘沉声道:“只要能攻击他的身体,就能要他的命!”
语毕飘然而出,轻盈地落在黑努儿身前!
黑努儿见一笑道:“小娘子也来赐教吗?”
简六娘淡然地道:“请老仙长慈悲!”
黑努儿哈哈大笑道:“别客气,贫道对娘儿们一向是爱惜的!”
说着他的脸上流露出邪狞的笑意,甘凤池在台下怒道:“简六娘真是自取其辱,黑努儿生性最淫,他最喜欢跟女人动手,而且最喜欢把对方的衣服一点点的撕破”
陈芸娘却轻轻地过来道:“六娘知道,她有把握除去此怪的!”
简六娘在台上一恭声道:“老仙长,奴家是要用暗器的!”
黑努地笑道:“可以!贫道最喜欢使暗器的娘子,惯使暗器的女人一定生性泼辣,而贫道就喜欢泼辣的女人!”
简六娘不跟他多说了,身躯一摇,单剑直刺左目,左手却射出一点寒星,攻向黑努儿的右目!
黑努儿一只手撩开了剑,另一只手却捞住了那点寒星,却是一颗银制的圆丸,笑笑抛下道:“原来是这玩意儿,贫道就让你打上一百颗也不妨!”
简六娘道:“老仙长,这玩意儿进了眼眶,可替不了眼珠的!”
黑努儿笑道:“可是娘子把它打进我的眼睛可不容易,贫道站在这里,不闪不躲不接不挡,看你否否能把它打进我的眼里去!”
简六娘道:“这可是老仙长自己说的!”
黑努儿大笑道:“当然!贫道还会骗你不成,我们就约定以一百颗为限好了,贫道就硬挨你的一百颗银月弹,然后再还手!”
简六娘笑笑道:“我只有六十颗,就请仙长指点一下吧!”
她退到一丈远处,黑努儿面对着她,口角仍是含笑。简六娘皓腕徐舒,发弹却极为迅速,一弹连一弹,恍比一串银星,每一颗攻击的目标都是眼睛!
黑努儿也真绝,果然不动不闪,只是把眼睛眯小了一点,那一颗颗的银弹到了眼皮上就跳一了!
简六娘拼命加重手劲,仍然一无所用,眼看着六十颗银弹已发出五十五颗,忽然拔上向前走去!
到了四尺距离处,才双掌齐扬,两颗银弹齐奔双目,到达眼皮前,却蓬起两团白雾,而黑努几却怪叫起来i
原来那是两团石灰,挤进眼缝后,立刻刺激他泪水直流,而生石灰遇水则热,烧得他疼痛难忍!
厉吼一声,叉开双手就扑了过来,简六滚动作更快,迅速是两弹发出,飞进了他的口腔!
黑努儿怪叫之际,自己不能视物,这两颗入口,又是两团生石灰,又涩又苦又烫,激得他暴跳如雷!
当他扑来之际,简六娘已退到台下了,黑努儿突然一个身子飞起,鼻孔乱动,嗅出简六娘所在,凌空下扑!
那势到快到绝顶,就像一头大鹰凌空攫兔,简六娘仰天倒地,手腕扬起,又发出一点金黄色梭形之物!
而且就是射向他的肚脐,那梭形之物;长不过三寸,齐根而入,简六娘飞梭出手,人就滚开了!
黑努儿凌空下扑,双手都插进了地面,发觉敌人躲开了,苦于眼睛看不见,立刻又飞了起来!
可是这次他腾上半空文许,很快地掉了下来,满地乱滚,同时身上发出一朵朵绿焰与焦臭之味!
滚着,手在地下乱抓着,碎石乱飞,顷刻间居然他挖出一个大坑,然后他就躺在坑里不动了!
独臂神尼愤怒欲狂,飞身而出,举剑就要找简六娘拼命!
却被赫达横身拦住了,沉声道:“神尼!请守规章,台下不得拼斗!”
神尼怒叫道:“你算那门子的仲裁人,怎么光偏袒一方!”
赫达道:“神尼!酒家怎么偏袒一方了,请你说出来!”
神尼道:“简六娘使用暗器,你怎么不管了!”
赫达微笑着:“简女侠施发六十颗银月弹,是黑努儿自己同意的!”
“可是后来那几颗又是什么?”
“是生石灰外包银衣,简女侠只说是银月弹,可没有说银月弹是什么东西,只要形状不变,就不算犯规!”
“最后她杀死黑努儿道友的又是什么呢?”
“是磷火神梭,梭中藏有百支磷火神针,针是由黄磷包在铁中制成。入体后,梭爆针出,随血液运行四体,磷火再由毛孔中烧出来,黑努儿就是这么死的”
神尼脸色一沉道:“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赫达一笑道:“生石灰银衣弹,磷火梭针,都是李方竹君所制,她就坐洒家的旁边,对洒家解释过了!”
神尼脸色一寒道:“黑努儿只说接受银月弹,那磷火梭就不该使用!”
赫达语为之塞,简六娘笑道:“神尼,磷火梭是我在台下发出,依照规定,落台后就不得再追击,黑努儿不守规矩在先,我是为了自卫!”
赫达连忙道:“对!对!这是为了自卫,照洒家的规矩,这一场是简女侠输了!因为先落台,这是本座的宣判,至于黑努儿违规追击到台下,本应加以制裁,现在他人已死了,就免于追究了,大家回去,继续开始!”
神尼还要开口,却被张云如与曹仁父二人劝了回去。
简六娘也回到自己这边,叹了一口气道:“总算为周二侠报得血仇了!”
李韶庭轻叹道:“没想到你们想出来的是这个办法!”
简六娘道:“这办法有什么不对吗?”
李韶庭苦笑道:“姚大嫂,如果不是黑努儿大意,这两样东西制不住他的!”
简六娘道:“是的!银月弹只能弄瞎他的眼睛,磷火梭可很难奏效。因为这东西必须深入体内才发生作用,要不是周二侠拼死刺中他肚脐一剑。我实在也没有办法,手段虽然不太光明,但总算除去了一个恶魔!”
李韶庭道:“姚大嫂,如果我知道了你们的方法,我一定反对!”
姚逢春笑笑道:“老弟!对这种凶人,可不能讲究手段了!”
李韶庭道:“不是手段的问题,这次成功,只是周二侠英灵所佑,如果大嫂的一梭偏了一点,磷火梭没有射进对方的肚脐,那将会有什么后果,他的眼睛瞎了,身上被磷火一烧,以他的功力是不会致命的,急怒之下,拼命起来,我们这般有多少人要死在他的利爪之下!
你想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