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定边转过身躯,深邃的目光直射江暮云。
江暮云抬首迎上,浑身一震。他头一次遇上如此清朗又犀利的眼神,仿佛一支利箭般射穿了他的心墙,看穿了自己的一切心思。
“那我究竟应该怎么做?”
“你丹田之内现在聚集了修罗神僧五十年的精深功力,犹如一个取之不完,用之不尽的宝库。但若太过贪求,反而会被其埋葬。”
江暮云尴尬道:“我连求都不会,谈何一个‘贪’字。”
“我翻过了师父的笔录,也没记载过类似承受他人功力的例子。所以,我稍后会传你灵源山的‘归心五重大法’。”
“习了此法,我就能运用大师传授的功力了吗?”
张定边摇头道:“非也。此内功心法讲究宁和、收心,起到一个调和作用,一般作修身养性之用。在这期间,你很有可能将饱受寒气摧残之苦,所以它只能助你暂时减轻痛楚。等你日后功力增深,或许就能从中慢慢汲取。一切但看机缘吧。”
一听到还要饱受寒冷之苦,江暮云心有余悸地惨道:“大师啊,你可把我害苦了。”
“我现在便教你打坐的功夫,听好了。静坐之前,需扫除一切私心杂念;双目微闭观鼻,意念聚于眉间。盘膝稳坐时,身如槁木,心似寒灰;左腿向外,右腿向内,为阳抱阴。左手大指,捏定中指。右手大指,进入左手内……两眼归中守一,养于祖窍之内,勿勤勿怠……”
接着,张定边详细讲解了一遍心法要诀,加上江暮云先前对全身各大要穴已有初步了解,重复一遍,竟一字不差。
一旁的赵普胜看的是又惊又呆。初涉内功心法,就能做到不复问,而且是牢记于心,此子天赋之高,着实骇人。想当年他赵普胜拜师学艺时,不耻下问了何止十遍。
风氏家族能历代立足于江湖,确实有他高出常人一筹的本钱。赵普胜心下也只有暗赞。
事毕,张定边不忘再三叮嘱。“循序渐进,切莫贪进;灵台明净,心无杂念。”
江暮云连连称是。
当晚,江暮云便按照白天张定边的悉心授教,开始了归心五重大法的第一重。很快,他便进入到了抱中守一的忘我境界。可到了半夜,体内剧烈的寒潮来袭,最后不堪忍受,再度痛苦地晕了过去。
这样的痛楚一直持续到了第四天傍晚,丹田隐隐有丝丝暖意升起,虽立刻便被寒气吞噬,但让江暮云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在规律循环之间,他进入到了灵台空明的境界,似乎完全遗忘了天地万物,包括他自己。
屋门忽然如遭狂风吹打般被一股外力撞开,赵普胜心急如焚的嗓音接踵而至。
“小子,快跟我下山!”
“哇!”
江暮云受这惊吓,气机不畅,竟喷出一口鲜血来,立时瘫软在地。
赵普胜见状,知道自己一时大意,闯下了大祸。忙盘膝坐定,将一束柔和的真气输入到江暮云体内的奇经八脉,替他稳定心神。
一盏茶的功夫,江暮云才缓过神来。
“风小兄?风小兄?”
江暮云又吐出一小口血,胸中这才好受了些。
“赵大哥,为何如此匆忙?”
见江暮云没有走火入魔的征兆,赵普胜这才大松了一口气,顿了顿道:“樵公在山下得到消息,有一队官兵正朝着灵源山来,所以我们必须立刻离开此处。”
“又是那木耳搞的鬼,我们该去哪儿?”
“我会带你去蕲州。”
“蕲州?”江暮云都不知道蕲州是何地,遂又问道,“那张大哥和樵公呢?”
“分开走,这样不容易引起元狗的注意。”
江暮云站起身来,两腿一软,差点又摔倒。赵普胜干脆背起江暮云,匆匆往山下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