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虎臣要求他们进行射击训练,靶子是特制的,草人穿上纸扎的军装,一看这些目标,王天纵他们就晓得了,留着两撇小胡子的是东洋小鼻子,大胡子的是俄国老毛子。
训练场的周围,放了许多的洋铁皮桶,里面点着炮仗,“叮叮当当”的响着,吵死人了,而且这些兵泡在污水里,空气里弥漫着黑火药和腐烂的动物内脏的腥臭味。
这些新兵被巴恩斯少校和中国军团、武备学堂的教官训练了一阵子,也打过枪,都觉得自己枪法还说的过去,但是在这么恶劣的条件下,训练成果立刻化为乌有,连靶子都看不清楚了,胃里一阵阵的抽搐,全身都开始发抖,根本就无法正常的瞄准。
好容易一天的训练结束,这些人立刻就跑到河边,连军服都不脱就跳进了河水里,恨不得把皮都搓掉一层。
军营里的晚饭也没人想吃了,庄虎臣命令把这些饭都送到不远处的识字班和技工学堂,便宜了那些学员们。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简单的重复就又开始了,依然是恶臭难闻的战壕,依旧是吵死人的鞭炮声。
士兵的身体迅速的被拖垮,病号立刻就多了起来,庄虎臣早就让上海发来大量的西药,生病的人马上隔离治疗,而且每天训练完,这些士兵的衣服都会被人收拣起来,统一消毒。
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这些士兵才缓了过来,渐渐适应了战壕里的恶劣环境,可以在呛人的味道里,若无其事的吃着午餐。也可以当那些喧闹的鞭炮声不存在的瞄准射击了。
当这些兵对这种臭烘烘的训练刚刚适应过来,血淋淋的特训就又开始了。
刺杀训练,庄虎臣可没打算弄些草靶子给他们做游戏,而是在草人肚子里放进新鲜的牛、羊内脏。
一刺刀挑进去,鲜血直流,内脏就从草人的肚子里流泻出来。
新兵又开始呕吐了,受不了刺激的再次开始发烧,病号又再次增加。
新兵营的厨子们,等这些兵训练完了,就把这些动物下水煮了,当新兵的主菜。
这些兵看见午饭,就又开始吐出了苦胆。
回回营的马队,看着这些新兵遭的罪,一个比一个老实,挖战壕、拔电线杆子、卸铁轨的道钉,再无怨言,这几天,又增加了新的科目,学着用普通的材料配置毒药,下在水井、粮食、河流里。
这些兵学着这些东西,心里直哆嗦,抚台大人这是搞什么啊?谁和他有这么大的仇恨?这招数也太毒辣了!
庄虎臣现在也看出来了,这些新兵看自己的眼神都如同看魔鬼,要不是看在新军的饷银实在是不少的份上,估计早就跑了一大半了。
今后谁要是对这些新军提起庄虎臣这个甘肃的“万家生佛”,他们绝对是嗤之以鼻。
庄虎臣也不怕他们恨,恨就恨吧,将来在战场上,就知道自己是对他们好了。这种模拟实战情况下的训练,会让这些兵将来在真正的战场上,觉得非常的熟悉和适应。
一个士兵平均在十场普通规模的战斗里就会报销,但是这只是个没有实际意义的平均数,新兵的阵亡率远远高于这个比例,而老兵则要活的长的多,庄虎臣希望通过三年这样臭烘烘、血淋淋的艰苦训练,让新兵上战场的时候就有百战余生的老兵那种坚忍的素质。
今后的战争发展方向,庄虎臣太清楚了,陆军肯定是堑壕战。
堑壕战几乎是种断子绝孙的战法,机枪、战壕、铁丝网构成了进攻者的坟墓,但是士兵也确实太苦了,天天泡在泥水里,非战斗性减员远远大于战损。
娘子关的战斗充分说明了,那种喊几句口号,士兵就奋勇杀敌,纯属扯淡,士兵战前再热血沸腾,也经受不住战场上的残酷,怕死是人的天性。而恶劣的战场环境,更是消磨掉士兵意志的魔鬼。
只有艰苦的模拟训练,让他们习惯了这样的环境,才能使士兵真的漠视生死,发挥出最大的潜力,而往往这样的部队,伤亡反而是最低的。
庄虎臣看着这些新兵,心里有些欣慰,这个恐怕是全世界第一支专门为了堑壕战培养的士兵吧?
娘子关的战斗,庄虎臣是打赢了,可那是怎么赢的?
十倍的兵力、百倍的军需,而且联军已经占领了北京,对于娘子关打不打都无所谓。
日俄战争是庄虎臣心里的一根毒刺,两个强盗在中国打的昏天黑地,打赢的弹冠相庆,打输了的居然一脸的轻松,反正没赔一个卢布,没割一寸土地。
现在和洋人陆军的装备相差并不大,甚至可以把这几万人武装到牙齿,比洋兵的装备更好,甲午年的时候,淮军的装备就好过日本人,连发枪的弹雨让小日本也吓出一身的汗。
庚子国变的时候,武卫军的装备还是好于那些临时拼凑起来的七国联军(德国兵还在海上漂着呢)。
日俄战争的时候,中国的装备比洋人差的也不多,可是再往后呢?抗战的时候,中国就只有拿人命去填了,那个时候中国真的是在构筑血肉长城!
最后一次机会了,最后一次可以用和洋人差不多的装备打上一仗了
可真的能打赢吗?庄虎臣也没底。
“大人,这些兵都有些受不住了,这种训练是不是可以到此为止了?”孙明祖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些新兵都已经神情恍惚了。
“今天夜里,增加紧急集合的科目。”庄虎臣目无表情道。
孙明祖看看庄虎臣的脸色,叹了口气走了。
“今天晚饭,弄几个好的,给这些兵补养一下。”庄虎臣轻声的交道王天纵道。
王天纵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庄虎臣,猛然发现,大人这些天瘦了许多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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