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校场的点将台临时搭了彩棚,唱山西梆子的戏班子正在拿腔拿调的唱着,唢呐、锣鼓响个不挺,小堂锣的快板“哒哒”的敲着节奏。
“杨白劳,今天已经是大年三十,你欠的债可不能再拖了``````````”一个穿着柞绸长衫,胸口挂着个十字架,教民打扮的戏子念白道。
“神甫老爷,眼看大雪封山,家里没米没柴,这个年眼看就过不去了,您就发发慈悲,宽限几天吧!”一个破衣烂衫的戏子抱住一个戴着棕色马尾毛做的假发,神甫模样的戏子道。
假神甫摇着头道:“你们这些中国人,就是不知道好歹,借了我们教堂的钱,怎么可以不还?告诉你吧,要是不还,就拿你女儿抵债!”
教民连忙帮腔道:“不还钱拿你闺女抵债!”
一个脸上宫粉涂的墙皮还厚的戏子一身年轻女人的打扮,扑通一声跪倒,抱住那个衣衫褴褛的人的腿道:“爹爹,别让他们把我带走!”嘴里满是悲怆,眼睛却朝着台下瞟,对着看戏的丘八们媚眼乱飞。
庄虎臣穿着便装,带着陈铁蛋和杨士琦、赵驭德悄悄的也混进了看戏的人群里。
杨士琦压不住乐,笑道:“纷卿兄,好啊!你排的这出新戏真是妙的很!”
庄虎臣的脸更是烧的烫人,自己想的妙计,用广大官兵喜闻乐见的形式宣传反帝爱国思想,于是费了一晚上的劲,和几个帮闲文人,把《白毛女》改头换面。黄世仁改了神甫,穆仁智就成了教民。满以为一上演,自然是群情激愤,官兵革命热情高涨,纷纷要投入伟大的反帝国主义战争里去,为国家为人民,为保卫万千喜儿这样的同胞姐妹免遭帝国主义的欺压而战斗。
没承想,刚演第一场,下面的兵丁就叫嚷着不过瘾,说为什么神甫没把喜儿的衣服扒了?闹着要改戏,不唱《十八摸》,起码也唱个《小寡妇思夫》。弄的戏班子说什么也不演了,非要回家,没办法,包银翻了个番,才勉强把人留住,戏倒是还照演,只是怎么看怎么不是味道。
那演喜儿的丁麻子,一个四十多岁的糙爷们,居然抹上彩脸,扮了女装以后,一上台,竟然也是个粉面含春,两只眼睛骨碌碌乱转。这么大的校场,不管在哪里,都能感觉到他在飞眼,端的是又骚又俏。
陈铁蛋笑道:“大人,这神甫一点不象,要不,咱们让雷纳上台给大家唱一出?那才是原汁原味!”
雷纳这老鬼子也不知道吃什么吃错了,也非要跟着来娘子关,估计是没庄虎臣在身边,心里虚,怕被人给宰了。他来就来罢,正好缺个翻译。不过义和团的人一看他,就吹胡子瞪眼睛,没把他砍了,那纯粹是给钦差大人个面子,怎么说“扶清灭洋”,扶清还在灭洋前面。
这老鬼子那天看见这出戏,到庄虎臣那里是又叫又闹,说是败坏了教会的名誉,娘的,你们这些洋神甫还有什么名誉?北京城进了联军,就属这些神甫们抢东西抢的凶,联军的官兵都羡慕,没办法,人家在中国时间长了,门清啊!八国联军的士兵几千几万里地坐火轮船到北京,东西南北都搞不清楚,哪比得这些神甫熟门熟路。
庄虎臣没好气道:“走吧,到大营看看去。”
四人一路无语,大营外,老远就听见有歌声。
“哦,唱的是纷卿兄的新词!”杨士琦赞叹道。
庄虎臣暗暗又有了些得意,刚才的不快被抛到了脑后。
自己到了大营,忙完了军事措施的安排,就开始着手给这些兵痞洗脑,一听军中的军歌,当时头见大了,要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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