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里,很简单的陈设,几把椅子,一个硕大的沙盘,公案上摆着金陴令箭。庄虎臣对这令箭很感兴趣,脑子里闪现出一副很拽的画面。庄钦差大人看哪个不顺眼,直接从里面抽出一枝,扔到堂下,高叫一声:“斩!”,下面一群衙役齐声喝道:“威武!”然后一个倒霉鬼哭着喊着:“钦差大人饶命啊!”,衙役不为所动,直接还是把人给拖出去了!最好还有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大堂自然就是开封府!
都什么年月了,电报传信瞬息万里,火车跑的嘟嘟叫,就连兵勇们都是洋枪洋炮,这些当官的还拿着令箭,扮包公,就差下巴上接个髯口了。
“臣连镇总兵,赏穿黄马褂方友升恭请圣安!”
“臣大同镇总兵,赏穿黄马褂刘光才恭请圣安!”
“臣晋威营统领,赏穿黄马褂李永钦恭请圣安!”
哦,都有黄马褂?看来这玩意也不值钱了,怎么我这个钦差反而没有,什么时候也弄一件穿穿,就当是穿名牌了。
庄虎臣心里好笑,但是脸上还是绷得紧紧,大帐里鸦雀无声,连呼吸的声音都听的清楚。
“圣恭安!”庄虎臣终于冷冷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都起来吧!”庄虎臣的声音里还是阴沉的滴水。
三个人半天才爬起来,一个个拉长了脸,看着钦差大人,心里都是打鼓,还不知道今天怎么过关了。本来也是的,没事干跟着义和团的大师兄去山上找个没主的坟包做什么?一个供着个白面将军的荒庙,楞是被些个师爷们考据出来是祭奠秦末赵军的统帅陈馀的。这下好了,陈馀本来就是倒霉鬼,二十万大军让韩信几万新编乌合之众打的落花流水。靠这个废物保佑?那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来的稳妥些。
现在把钦差大人得罪的不浅,大清国小三百年了,从来都是官员接钦差,到今天可好,规矩破了,开天辟地第一宗,钦差接了自己。就凭这,钦差大人立刻就可以请了王命旗牌,砍了头都没地方喊冤去。就算钦差不怪罪自己,被御使言官一本参上去,那也不得了,这些都老爷那各个都是“毒舌”,嘴里的唾沫都带着砒霜,安一个欺君的罪过,往轻里发落,也是扔到乌里雅苏台,全家老小给披甲人为奴。
大清律说的明白,辱慢钦差如同辱慢朕恭!一辈子杀的尸山血海的功劳抵不过今天的一场风波,前程是不敢想了,脑袋能保住就念佛了。不过看乔家的大掌柜高钰就在他旁边站着,凭着和乔家几十年的交情,他不会不救吧?这也说不好,生意人都是就高踩低的东西,哪里有什么品行?仨人都是心腹事满怀,脑筋转的比车轴还快,可是怎么也想不出个章程。
“就你们几个?健锐营和神机营的人呢?”庄虎臣突然发现,好象少了几个人,来的时候,明明听说八旗也来了三千人的。
仨人面面相觑,六只眼睛对着瞅,嘴里咕哝了半天,方友升才说道:“回钦差大人的话,标下几个是先回来伺候大人来了,我们走的时候,祈福仪式尚未完结,另外几位大人还在给大师兄护法,应该是稍后就到了。”
“好,好,好的很!”庄虎臣眉宇间拧出了个“川”字,齿缝里挤出的几个字,磨牙的声音都能听见。
“后面的仪仗来了吗?”庄虎臣转头问杨士琦道。
“已经到了,只有运送饷银、弹药的车队还拉在后面,不过也是最多两个时辰就到了。”
“好!”庄虎臣从箭壶里扯出一枝金陴令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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