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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故友纷纷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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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可知威慑天下的法坛天罡地煞两组执法高手,必定有一部份人同来。

    你要我帮你,这不是我力所能逮的事,如果我拍胸膛说大话向你保证,那就表示我这人靠不住。”

    “可是他们不会放过你”“他们如果来找我,那就表示义理在我这一方,我会毫无顾忌,毫无感情地挥刀,心理没有负担,尽其在我,挥出的刀必定又快又利、又狠又准。这次我进入黛园,因为我理亏,我不该冒充无常公子,所以宁可忍受迫害,无法理直气壮开杀戒。”

    “周周大哥,我我好自私。”愈柔柔以手掩面,语音颤抖:“我不该把你牵扯”

    “不要说这种话,俞姑娘。”他忍不往拉过那柔嫩的小手轻拍:“人不自私,天诛地灭;你来到陌生的京都,面对无数凶悍残忍的高手,想到找人相助而不逃跑,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我只是告诉你我对人处事的态度,让你明白与了解我的为人。我为了季小龙的事与四海盟结怨,这是人之常情,四海盟应该知道错在他们,应该及时见好即收。我也应该及时罢手。所以我不能再找他们,希望你谅解。”

    “我明白。”俞柔柔反握住他坚强有力的大手微笑:“我明天就动身南返避风头,追凶的事我已经无能为力,毕竟人应该自量,不去做力所不及的蠢事。周大哥,欢迎你到江南来游玩,别忘了到东洞庭山云栖别业找我,我翘首相望。”

    也许真是巧合,他的居所叫孤云别业,意思是仅有一朵云栖止。

    而姑娘的家叫云栖别业,栖止的必定有许多许多云,是云就可来栖止。

    这表示两种心态,一是排拒性的,一是包容性的。

    也说明主人的性情,云栖别业的主人,必定是好客的东道主,也表明所谓好客,客人必定是些超脱的高人逸客。

    一般洒脱的高士,自称为闲云野鹤;但玄门修真之士,更喜欢这种称呼。“假使我到江南游荡,必定去拜望今尊。哦!你住在何处?”

    “城里,城里反而安全。”俞柔柔说:“京师八虎八彪不愿权势受到挑战,因此联合厂卫的人马,严禁备方牛鬼蛇神在城内兴风作浪,所以住处相当安全。”

    “我知道,但并不真的安全,因为厂卫事实上与江西宁府通声气,宁府的神龙秘谍在京都无孔不入。而四海盟与神龙秘谍狼狈为奸,相互支持利用,所以京师八虎八彪的护权行动,所获的支持有限得很。神龙秘谍与四海盟的高手,零星行动必定获得厂卫的庇护,你必须提高戒心,我送你进城。”

    “谢谢你啦!”俞柔柔欣然说:“申三娘本来要跟着我的,我怕被他们一网打尽,所以不要她来,我真担心回程发生意外呢!这就走吗?”

    “等一等。”他突然打出留神的手式。

    “怎么啦?”俞柔柔看出他的神色凝重,警觉地置杯而起。

    “又有人来了。”他吹熄了灯火:“我这里成了市集啦!妖魔鬼怪齐向这里赶集。当然,这是我有意引鬼怪上门的。我掩护你脱身,赶快南下,好吗?”

    “你你应付得了吗?”俞柔柔拍拍剑鞘:“我的剑”

    “呵呵!多你一把创,反而会引起更浓的血腥。我公然在这里落脚,就表示我应付得了挑战。走,从右邻脱身,切记不要与任何人接触,被缠住就不妙了。”

    “我在江南等你。”俞柔柔跟在他身后,声相有点依依的神情流露。

    刚看到门拉开透入星光,便看到外面黑影从屋上飘落的形影,小腰肢一紧,被周凌云的大手挽住了。

    “上屋!”周凌云的低喝声入耳。

    不假思索地提气轻身,配合同凌云的行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窜出,脚一沾地猛然飞升,登上邻屋的瓦面,再一起落,像电火流光向北飞掠。

    是从三个飘落的黑影中间窜过的,三黑影来不及有任何反应。黑影飘落,他俩已经升上瓦面。

    有暗器替他俩送行,她听到身后传来暗器高速飞行的尖锐破空声。追的人上了屋,他俩已远出半条街了。

    周凌云手一松,将她向下面的小巷送。

    “速返江南。我引他们走。”周凌云的语音人耳,人已失了踪。

    她飘落黑暗的小巷,叹口气,黯然离去。她知道,周凌云应付前来骚扰的人智珠在握,绰有余裕,不需她担心,连八方狮也吓唬不了这位无畏的刀客。

    小屋内重新点起灯火,虚掩的门有冷风透入,因此灯火摇摇,屋内呈现阴森诡异的景象,似乎有鬼物在屋内游走,摇曳的光影令人心悸。

    一个穿了皮袄的人,出现在门外,伸手轻推门扇,门应手而开。门框注了油,没有声响发出。

    冷风一吹,灯火乍熄。

    这人反应甚快,闪在门侧不敢闯入,屋内黑沉沉,闯进去必定凶多吉少。另两个黑影远在三四文外,盯着黑暗的堂屋,不敢接近有所行动,没有勇气冒闯入挨刀的风险。潜伏在内的人如果用暗器袭击,闯进去的八九死一生。

    “咱们求见百了刀周兄。”这人知道里面的人已有准备,改变策略,化暗为明。

    “你们可以打进来呀!人多人强,牺牲几个人,就可以把我堵死在屋子里痛宰了。”里面传出百了刀近乎嘲弄的语音“我只有一把刀,不必害怕。”

    “阁下的刀威震京都,所以咱们以至诚求见。”

    “哦!求见?”

    “阁下没听错,不至于误解吧?”

    “很难说,断章取义,玩言辞上的游戏人人都会。进来吧!踏入我门,生死自负其责。”

    三个人昂然直入,毫无顾忌登堂入室,勇气可嘉,似乎没流露出敌意。

    “咱们还有几个人。”这人大声说。

    “我知道,请他们进来吧!你们的刀剑术出鞘,我的刀不会乱挥。”

    火光乍现,周凌云掌了一只烛台从堂后踱出,牛油大烛因冷风吹入而火焰摇摇。

    三位求见的人相貌堂堂,戴三片瓦皮风帽,穿黑皮大祆,一佩剑两佩刀,气势相当慑人。发话打交道的人虎目炯炯有神,手长脚长,身材雄伟,所佩的狭锋刀颇为沉重,比江湖人士的狭锋刀长四寸。威活的相貌,加上雄伟的身材,与极沉重的刀,难怪气势慑人。

    “咦!”他将烛台往桌上一搁,颇感意外:“尊驾有点面善,我想想看”

    这人已摘下风帽露出本来面目。“这一带是在下的管区,也许周兄曾经见过我这个人。”这人抱拳行礼:“更夜打扰,事非得已,周兄海涵。这附近已受到有效的封锁,事关机密,不得不提防意外,周兄请勿误会。”

    “管区?封锁?哦”“在下杨一鸣,西区兵马司指挥,军职是骠骑尉。”

    都城军方的治安单位,兼负责民政的机关,称五城兵马司,权限甚大。从征调民夫扫街,至搜捕盗贼,市场管理,皇帝出巡负责清街,都得管。

    指挥本身官位只有正六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挂名不管事的指挥与副指挥,可就来头不小,通常由亲王郡王妃子的父亲担任(限无官职的人),亲王妃父任指挥,郡王妃父任副指挥。

    全城分五区,各区除了中城之外,豁区兼及城外。西郊各城直至西山,都是西城兵马司的管区。顺天府与宛平县的巡检捕役,皆受兵马司的调动。

    这位西城兵马司杨指挥,是实职的指挥,不是挂名的皇亲国成,在京都名气不小。

    周凌云恍然,难怪感到有点面善,双方并没打过交道,偶或在街上见过而已。他有点不悦,对方不主管四海盟一群匪徒,反而登门找他,这岂不是倒因为果,欺善怕恶,故意找麻烦吗?

    “他娘的!你带人来捉我的?”他心中冒火,说的话就不中听了:“惹火了我,我会挥刀把京都杀得天翻地覆,你最好”“呵呵!我知道你的刀厉害,而且我也不想管你这种人,你在京都闹事,对我反而有利。”杨一鸣大笑,毫无敌意:“有人希望和你谈谈,咱们是有求而来。”

    “谁?”

    杨一鸣向门外打手式,片刻,四位雄壮威猛的人,拥簇着一位相貌堂堂的中年人进入,掩上大门,烛火立即停止摇曳。

    屋外,显然有不少人负责警戒。杨一鸣说这附近已受到有效封锁,可知必定来了不少人。紧随在中年人身后那位仁兄,佩的是雁翎刀,眼神特别阴森,鹰图高准,颧颊上无肉,那股慑人的气势也最为强烈。

    “参见候爷。”杨一鸣恭敬地行军礼:“这位就是百了刀周壮士周凌云。”

    周凌云一怔,知道所谓候爷是怎么一回事。

    “周壮士,来得鲁莽,壮士海涵。”侯爷主动含笑颔首打招呼:“壮士在乱区出生入死,对军伍必定不陌生,该知道五军都督府的事。”“请坐。”周凌云只感到疑云重重,也感到好奇,收敛脸上的不悦,先肃客落坐。一名随从拖出长凳请侯爷就座,其他的人包括骠骑尉杨一鸣,皆在两侧肃立,没有他们的座位。

    “壮士听说过前军都督府吗?”侯爷笑问。

    “知道。”周凌云当然知道:“前军都督府的军区,在江西湖广一带,在下与军区的将爷小有往来。”

    “我姓熊,熊百韬”

    “哎呀!江西的勇将,安仁候熊侯爷。”周凌云大感惊讶:“侯爷潜来京都,老天爷!

    你知道会有何种结果?难怪杨指挥说这附近已受到有效封锁,一旦消息外传”

    “本爵军职已解,内调前军都督府驻京提调所,开府西安门大街,算是都督府的清闲衙门。”

    “原来如此,似乎候爷并没清闲。”

    以地名封候的功臣,通常在封爵地世袭军职,不能擅离封爵地,但军职却是活动的。安仁候从江西安仁调职来京,不必大惊小怪。

    “哪能清闲?江西目下风雨飘摇。我的军区在赣南。”

    “对,宁府有不臣之念,我知道。”

    “壮士知道宁府的神龙密谍?”

    “神龙密谍派在京都潜伏的人为数众多,四海盟就是神龙的外围走狗。这条龙不但精锐尽出潜伏京都,连外围的走狗也蜂拥而至。这不是秘密,但京都没有人敢动他们。

    我敢,因为四海盟主动找上我的,我百了刀不是善男信女,他们最好离开我远一点。”

    “壮士有歼灭他们的兴趣吗?”安仁侯笑问。

    “目下还没有歼灭的打算,我的琐事多,忙得很。”周凌云心中一动,另有打算不想涉人。

    “帮助我,周壮士。”安仁侯诚恳地说:“歼除四海盟,断神龙的爪牙,再打尽神龙精锐,釜底抽薪,是避免宁府兴兵谋逆的上策,可免江西生灵涂炭。有壮士出面,大事定矣!”

    “哦!侯爷”

    “我内调京都,目的在此。”安仁侯透露在京的任务:“我有可用的人手,可惜投鼠忌器,没有多大的作为,也缺少能对付神龙的主力,有壮士参与”

    “抱歉。”周凌云断然拒绝:“我说过,我俗务繁忙,也不关我的事,别在我身上打主意。”

    安仁候向他透露如此重大的秘密讯息,的确让他失惊,受到相当程度的震撼,不管他是否答应,都会发生严重的后果。对方已有效封锁这附近,显然有陈兵相胁的意图,他的处境相当险恶,情势更险恶。

    答应,他将成为过河卒子,被利用做鹰犬,脱不了身。拒绝,对方必定杀人灭口,决不容许如此重大的机密泄露,这可是关于翻天覆地的大祸变。

    他断然拒绝,手本能地按上了刀把,虎目炯炯,扫视安仁侯身后的六个人,跃然欲动的神情显而易见,强烈的慑人气势勃然涌发,气氛紧张,逐渐升至临界点。只要任何人有所异动,必定引发他强烈的反应。

    以杨一鸣为首的六个人,果然阴森森地徐徐移位,六双怪眼充满敌意,杀气开始涌腾,像六头阴险的金钱大豹,随时有突然扑向猎物的可能。

    首先遭殃的,必定是安仁候,在安仁候没脱离危险范围之前,这些人投鼠忌器,不敢猛然发动,还没濒临爆发性的险恶情势。

    “周兄,你听我说。”杨一鸣知道不可妄动,出面打圆场劝说:“你已经妨碍了神龙的活动,与四海盟誓不两立,有我们强大的实力做后盾,办起事来岂不事半功倍?用你的刀拯救苍生免遭涂炭,岂不是一大功德?”

    “很抱歉,拯救苍生不是我这种人的事。”他已神功默运,随时有脱走的准备:“而且我个人的事个人一肩挑不想与官方沾上任何牵连。”

    “周壮士,大义当前”安仁候也诚恳地劝说。

    “熊侯爷。”他心中一动,油然兴起利用情势的念头:“不要和我这种刀客谈大义,我这种人不配谈。我在京部办事,招惹了四海盟,等于是替你们将神龙引出,给予你们屠龙的机会,双方各行其是,明分暗合,岂不更为有利?双方一旦结合,就玩不出什么把戏了。诸位,各自为计,分头进行吧!不要把精力误放在防范我的事务上,我不会影响你们屠龙的大计,反而是你们值得信赖的助力。”

    “这”安仁侯仍不想放弃说服。

    “又有人要来了,很可能是最强悍的对头光临。”他倏然推凳而起:“你们的人只能封锁街巷,封锁不了飞檐走壁的高手。你们快走吧!落在那些人眼下,彼此皆有不便。请记住,我是站在你们一边的。”

    人影一闪,灯火摇摇,影一动,人已到了通向屋后的走道口,蓦然形影仅消。

    杨一呜六个人大吃一惊,怎能留下这快速如电火流光的人?六个人即使能获得包围攻击的机会,也不可能把他堵死在堂屋里你砍我杀。

    “侯爷,走吧!我们的确不便在这里逗留。”那位佩了雁翎刀的人说:“他这里人来人往热闹得很,我们决不能落在有心人眼下。”

    “但他”安仁侯大感失望。

    “以后再说,卑职将尽全力设法争取他的合作。”

    “也好,你费心。”

    小屋真成了市集,心怀叵洲的人来来往往。

    俞柔柔是公然前来道谢道歉的。八方狮也是公然前来找他致意的。另一批高来高去的人被他引走了,显然是敌非友。安仁候这批人,是公然前来劝说他投效的,牵涉到军机,敌我意识必需视情势而显露,幸好并没翻脸。

    走了一批又来一批,他吸引的计划相当成功,至少可以了解谁是敌人谁是无害的人,虽然相当麻烦,但他不怕麻烦。

    屋上屋下都有人,小屋陷入包围中。门是大开的,里面黑沉沉的,想硬闯的人,必须肯付出重大的代价。

    “百了刀,你给我出来。”门外突然传出悦耳的叫声,但口气充满火药味。

    是女人,不陌生的女人,上门公然叫阵,敌意明显,听口音,他更知道来人是谁了。

    渡出门外,他扫了排列在街中的五个黑影一眼。举目左右上眺,两邻的屋顶隐约可看到潜伏的人影。

    “该死的!又是你。”他心中冒火,但说话的。气毫不放动:“这次带来了更多的爪牙,你似乎认为吃定了我百了刀。”

    “我一定要和你说明白,让你了解你的处境。”文心兰气势汹汹,还真有女强人的气势:“你大概不明白四海盟的底细,不明时势”

    一声狂笑,他狂冲而上,以行动作答复,立即动手抢攻。来的是四海盟的人,没有饶舌的必要。上次这小女人一照面,就用绝学兰花拂穴手猝然向他攻击,幸好他心中早有准备,不敢忽略黄山栖霞谷文家的绝学,护体神功布下强韧的防卫网,接下雷霆一击,夷然无损。

    这次他抢攻了,金雕献爪,大手长驱直入,上抓五官斜挂肩颈,气吞河岳强攻硬压。他身材高大,这一招真有如金刚抓小鬼。

    文心兰怎肯和他正面拼力?女人在先天上体质不如男人,正面硬拼哪占得了便宜?错身游走上加反击,玉掌在相错时到了他的左胁肋,潜劲山涌,灵活万分,扭身斜旋,这一掌如影附形,快得不可思议。

    他身形略扭,巨爪下沉,急扣将要光临胁肋的玉掌,及体的掌劲四散。

    同一瞬间,他的右爪随身而转,搭上了文心兰的顶门,像是老鹰抓小鸡。

    一声惊呼,文心兰飞退丈外。

    他手中有一顶风帽,是文心兰的。文心兰的秀发,大冷天居然使用颇浓的香发油,滑不留手,风帽一抓便滑脱,连梳的三丫署也不曾抓散。

    “我要刺你百十剑!”文心兰急怒交加,一声龙吟拔剑出鞘。

    星光与雪光朦胧,剑上传出的隐隐龙吟,已经令人闻之心惊,而剑身所幻发的五彩光华,更是令人望之心胆俱寒,即使是外行人,也可看出是可怕的宝剑。

    “彩虹剑”他惊呼。来不及拔刀了,彩虹已破空而至,彻骨裂肌的剑气,像波涛般淹没了他。

    他仰面便倒,滚出丈外一跃而起,刀随起势出鞘,传出一阵利刃破风的锐啸,刀与剑缠成一团。

    先机已失,陷入挨打困境。他第一次碰上如此高明的对手,失去先机有点还手乏力。彩虹剑幻起满天虹影,攻击精神极为旺盛,一口气攻了二三十剑,把他逼得险象成生,但也有惊无险,彩虹想完全取得中宫优势,也无此可能,他闪避的身法太快了。

    街的那一端,突然出现一队黑影,可以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有大批来历不明的人正飞步急赶。

    “弓手列阵,格杀勿论。”有人大吼。在京都城内外,谁敢携带弓箭?那是违禁品,可以持有,但禁止携出在外走动。持有的原因,是一旦发出动乱,召集民壮时,壮了可以携出参加编组作战,平时是不能携出的。天下各地乡镇的射社,甚至会将弓集中保管,仅在操练时在射社的室内室外靶场使用。有猎户身分的人,也仅能携带猎弓。

    激斗的双方,皆被这意外变化所惊。在外围戒备的人,更发出紧急撤走的信号。

    周凌云刀势一缓,收刀飞退丈外。很不妙,他不应该收刀的。剑气及体,嗤一声右背胁轻震,皮袄裂了一条缝,是被剑锋擦过留下的遗痕。

    文心兰在闻警撤出的刹那间,从背后给了他一剑。

    有第三方的人不期而至,要用弓箭格杀勿论,按理激斗的双方,采取回避行动,自保要紧,必须及早撤走,怎能抽冷子来一下致命一击。

    “这小女人好阴险。”他心中暗叫。

    不等他愤怒地旋身反击,文心兰已和同伴上屋如风而遁。地面,留下他丢落的狐皮风帽。那是文心兰的,被他抓落的战利品。文心兰也给了他一剑,双方没胜也没输。他被文心兰抢得先机,表面上他处于挨打的困境,其实不是那么一回事,自始至终,他并没用霸道的刀招周旋。

    他窜入堂屋,留心屋外的动静。

    涌来三十余名民壮,真携有弓箭。他认识民壮的领队人:郭智先、颇感诧异,郭智先没有任何理由亲自率领民壮巡逻查夜。

    此地已不安全,迁地为良,他立即从后门溜之大吉。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四海盟的爪牙大举出动,准备动身离去的俞柔柔,不敢白天动身,等候天黑再远走高飞。

    藏匿处并不安全,一整天她们不敢外出走动,似乎觉得接近住处的每一个人都可疑,白天如果露面,必定凶多吉少,将引来大批高手爪牙追杀不休。这一天好漫长,好不容易等到黄昏降临,幸而不曾发现爪牙接近踏探,白担了一天心。

    必须连夜离开,夜间脱身安全性高。携了行囊离开藏匿处,立即发现有人跟踪。

    “今晚必须绕过城南,放开脚程赶往大通桥。”俞柔柔一面走一面说:“不必理会后面那三个眼线,必要时用轻功扔脱他们。如果此路不通,改走宛平走陆路南下。”

    后面有三个皮风帽放下掩耳,仅露出双目,羔皮袄内藏有刀剑的人,正亦步亦趋盯在她们后面,并没打算隐起身形,采用直接紧迫盯梢法盯牢了她们,快走快跟,慢走慢跟,且不时用手式打信号。

    “情势不妙。”申三娘愈来愈不安:“盯梢的人愈来愈多,他们已发现我们了。”

    “前面巷口。”侍女小绿低声惊呼。前面巷口踱出五个人,其中两人赫然是黄泉双鬼。

    “钻小巷。”俞柔柔断然下决定,不能被缠住。

    黄泉双鬼起初并没留意,等她们心虚往小巷一钻,便心中动疑,一打手式飞步急赶。

    黄昏时分,大街小巷行人众多,有人急奔而过,自然会引起惊扰,很不妙,很难摆脱衔尾狂追的人。

    一阵飞奔,慌不择路,反正见路即走,不久便进人人迹稀少的郊野,沿小径用轻功狂奔。

    急欲脱身,赶得太急,反而更引人注意,大道小径上的行人,皆向她们投以诧异的目光,给予蹑踪的人不少便利,不需沿途打听,循踪穷追,毫不浪费时间。

    追的人不时发出信号,招呼爪牙聚集,速度甚快,人数似乎愈来愈多。

    申三娘是老江湖,知道逃走与追蹑是怎么一回事。在平原有村落的地方藏身不易,必须向隐蔽的所在隐起行踪,才能摆脱紧蹑追踪的人,因此认准丘陵起伏的地带,逃多远就走多远。至于身在何处,已无暇留意了,而且她们也人地生疏,怎知到了何处?

    京都附近的山林,全是禁伐区,林深草茂,虽是隆冬季节,草木凋零,但一些松柏林依然有绿意,钻入藏身毫无困难,因此俞柔柔认为先躲一躲再说。

    “绝对不能躲,必须尽快远走高飞。”申三娘立即反对:“他们爪牙众多,必定沿途布下擒捕的人手,两端一起搜索,怎脱得了身?天色已暗,正是加快远走的好机,途中再越野而走,定可摆脱他们。”

    沿小径登上冈顶,闪在路旁向来路察看,暮色朦胧中,可以隐约看到飞快掠走的依稀人影,可看到三批之多,每一批皆有五个人以上。

    “和他们拼了。”俞柔柔大为不满:“欺人太甚。”

    “只要被缠住,便会葬送在这里,哪有拼的机会?”申三娘倒抽一口凉气:“逃,是唯一的生路,走!”

    逃不一定有生路,但她们已别无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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