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眼前的反贼们个个都面黄肌瘦,活得像流民……不不不!比流民们还不如!
至少流民们还能穿着打有补丁的衣服,而这群反贼们,则像脏兮兮的乞丐,头扎黄巾,衣不裹身——浑身上下,大约最值钱干净的,也就剩下那条黄巾了……见状,他还有甚么不明白的呢?
“尔等果真是反贼?”踟蹰片刻,他轻声地问。
如果真是反贼,这群反贼的下场要么被当场斩杀,要么被押往大牢——但观刘辩一行人需要赶往勃海郡,只怕没工夫把人押到县城,关进牢里,所以……
所以,这群反贼们的小命,八成难保。
可是,他见反贼们比流民们还落魄,不由地动了恻隐之心。
那人像是众反贼们的头领,闻言涨红了脸,生怕刘辩他不信似的,居然扯起嗓门,大喊:“咋、咋啦?俺咋就不是反贼了?……”
喊得还挺自信。
你搞清楚啊你!反贼是人人喊打的存在,哪有人上赶着当反贼啊?!
然后,他听到对方不怕死地嚷道:“告诉你,俺们便是反贼,那也是义贼!和你们这群狗官、贪官,是完全不同的!至少俺们有粮,不会屯着,不会不发给县民们吃粮!……”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就见袁术冷下脸来,喝道:“住口!无知愚民!你竟敢诽谤吏员!为一方吏员者,谁不是爱民如子,又怎会有粮不发?倘若真敢苛刻当地百姓者,为何没人上报?如此,那人名声也完了,哪有机会再任吏员?……”
“你……你……”那人瞪大双眼,又急又气又怒地瞪着袁术,开始破口大骂,“你是贪官污吏!你被猪油蒙了心志!你!你敢给那群吏员们编织谎话!你昧着良心说谎话,不怕天打雷劈吗?!”
袁术铁青了脸,拂了拂袖,恼怒道:“不愧是愚民,当真无知!你眼睛瞎了,看不见我是白身么?!”
“白身?甚么白身?”那人一头雾水,一副粗鄙愚昧、不懂礼仪的模样。
只气得袁术浑身颤抖,气红了一张脸,对刘辩拱手道:“殿下,休听这贼人胡说八道!还请殿下尽早启程!此等反贼,请交给术来解决,不必脏了殿下您的手!”
听了袁术的话后,那人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看向刘辩,结巴道:“殿、殿下?你——您是哪个大官儿?厉不厉害?”
袁术凶残地持剑,像看垃圾一般,居高临下地俯视那人,轻蔑道:“你连皇子殿下与地方吏员都分不清,还有脸皮去胡乱指责……委实可笑!哼!”
言罢,袁术就想绕过众人,亲自斩了那人!
“袁先生——”见到此情此景,刘辩再不出声,是不行了,“袁先生勿怒,待本王问完话后,再杀也不迟。”
那人怔了一怔,喃喃地道:“本王?……你真是皇室宗亲,是殿下?”
还一脸不信的样子。
袁术额头青筋突起,吼道:“此乃董侯,汉室皇长子,皇子辩殿下!任职渤海太守,并爵位渤海王!远不是你这穷乡僻壤出身的反贼平生所能见到的大人物!……还不下拜行礼?!”
那人被袁术当头一喝,真就下拜,磕头道:“俺管二,拜见殿下!”
他:“……”
一言难尽地,他问:“管二,你可知罪?”
“知罪?——俺没罪!”管二不满地抬头,“俺没罪!俺没杀人!反倒是你们,你们抓了俺不少人!……”
袁绍啐道:“好个反贼,死不悔改!强词夺理!明明是你们行劫掠之举在先,如今倒来怪我们动手反击……简直可笑。”
管二越发胆大和泼皮,嚷道:“反正俺们没罪!俺们没杀人!你们也没死人!快放了俺们!不然你们就是凶手!杀人犯!……”
“你倒真不怕死。”刘辩笑了,风轻云淡地挥了挥手,“来人,放了他们。”
咦?!
众人听罢,皆是吃了一惊。
“主……主公?!”曹操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袁绍和袁术也道:“殿下,为何……?”
他淡定地反问:“我军可有伤亡?”
“……暂、暂无。”何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