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后的空间暗到不见五指,张启灵按了半天手电筒的开关,但回应他的只有滋啦的电流声,他不由的摩挲了一下,忽觉手电筒前段竟有一截齿痕,真不知道那禁婆到底是什么时候啃上来的……
张启灵凭借微小又不灵的手电筒照明,右手则提刀开凿墙面。
刀尖很快刺入其中,他向下用力,试图撬动墙体,大概是经岁月斑驳的原因,墙皮脱落下来的速度很快,可自己所凿开的面积越大,其里面的墙芯坚固程度就更加厉害。
越来越难挖了…饶是张启灵气力强悍,也抵不住这么一直不停歇运作的凿下去。
张启灵终是停了手,被这样粗暴对待的黑金古刀竟然仍通体寒凉,根本没有一点破碎和刮痕,他将刀回鞘,倚在墙面稳定着杂乱的心绪,这里的隔音太好了,好到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而这一松懈下来,堆积起来的疲惫瞬间铺天盖地的袭来,张启灵迟钝的才觉肩膀和胳膊酸胀的厉害,黑金古刀哪怕回鞘歇息,也不堪重承担如此高频率运动,发出一阵虚弱的嗡鸣,似乎是代替主人去表达身体的疲惫感。
可张启灵只缓了还不到一分钟,就睁开了眼,他从小的刻板训练,已经在他的身体里养成了一个警钟,时时都在敲打着他,试图让他再次竭力前进。
于是他就那么真的不管自身状态,撑起身子,又举起不怎么好使还在如人眨眼般,忽明忽暗的手电,以此照亮刚才被自己凿开一层的墙面。
张启灵探出发丘指,认真顺着自己刚劈开的纹路,一寸寸的摸过去,指腹的触感有些粉末状,他不由的捻动了下,可惜在这种昏暗环境里,他无法看出手里的是什么东西。
突然,一阵燃烧的噼啪声骤然响起,他的指腹也被灼了下,自己刚才触碰的墙体,与此同时,瞬间升腾起层赤红到妖冶的火光,又迅速引燃四周,照亮了整个空间。
张启灵幽深的眸子,盛着如此绚烂的火焰,很是好看。
可他明白,墙壁的夹层中有白磷,是为了防止盗墓者的侵入所设置的必死陷阱,不凿墙则困死,凿了则烧死,两样抉择都证明了,他无路可逃。
这种低级错误,大概是张启灵真的被冲昏了头,情感和记忆,果然是最影响一个人保持理智的东西。
张启灵往后退着,试图躲避火舌的舔舐,他不由的去想,吴峫和胖子怎么样了,而张祈灵和瞎呢?他心中所记挂的,只有他们的安全。
还不能死…他们还在等我回家。
幸亏张启灵在外面淋了一路雨,身上的水汽还能支撑一段时间,他拼命的提刀剥开火海,从中寻找着出口,刀身经热,仿若重新锻造般,正发出猩红的光芒,而他的手指不可避免地被烫的皱起,连头发都烧焦了,好几处不算湿润的衣料也在渐渐被烤干……
没有方法了,没有活路了…
或许这回是真的要死了吧,
只可惜,自己还没见他们最后一眼。
张祈灵掩在滔天巨浪的火中,似乎在朦胧里,泛起一抹苦涩的笑。
可他脑内如走马灯闪烁着记忆,有吴峫笑起来的样子,很灿烂…还有吴峫哭起来的样子,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同时,他又看到胖子,给自己精心准备的小鸡内裤,现在,张启灵嘴里头,还有点小惦念胖子所做的每一顿家庭温馨的饭菜。
可下一刻,他眼前的人又变了。
变成了那个视财如命,却从不会坑害兄弟的黑瞎子,他正言笑晏晏的和一个身影搭着肩膀,那两人的样子轮廓清晰分明,脸庞却又朦胧着,像是一种死后墓碑上所朦的晨露般。
他们站在自己的面前,张启灵恍然伸手,以为那是自己。
可被黑瞎子拢住的那个人,唯独他,仿佛似有所觉地看向了张启灵。
这个人的面容逐渐清晰起来,对方拥有着和自己一样的脸,却微微侧头,露出脖颈上鲜明的刀伤。
他正是那个脆弱又温柔的,被自己伤害后,却没有任何责怪想法的张祈灵……
张启灵呛咳着,眸子被熏的厉害,只能不断的通过眨眼来缓解,那滚滚浓烟吸入肺的感觉不好受,这死前走马灯,大概是让他在死亡之际得到了满足,虽说不是亲眼所见,但这一辈子,有这些朋友就足够了。
他疼的要命,整个人倒在火海里,任由四面八方的灼热将其侵蚀,可面前的墙却突然被人力给抬了上去。
张启灵躺在地上,用刀努力撑起身子,他揉着眼,盯着火圈外的人,乍看,他还以为是走马灯里,最后之际见到的那个张祈灵。
不过,这应该是长发版的张祈灵。
对方手动掀开着自己茂密的头发,从中露出了一双很漂亮的眸子,他张着鲜红的唇瓣,还在诡异的笑着,这副笑容,简直当初在长白山墓底,自己被青铜铃铛控制时,所见到的幻境一模一样。
张祈灵的手还托着墙底,整块墙面从下向上垂直抛着,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其整面墙怼进了穹顶里,
仅凭双手。
“祈…”张启灵的声音被浓烟熏的沙哑,只能依稀听出是个二声的字节。
可面前的人,却仿佛如撕碎的纸般,被一股莫名的风吹的飞快消逝,于是迎接张启灵的,只有由远及近的吴峫的哭喊,“小哥!你没事吧?!”
胖子也在跑,他扶起张启灵,快速将水瓶拧开,全部倾倒在对方的身上。
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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