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的时候,就在靳渥怀拆开包装吃了一口之后,就在巧克力被退还给她的时候,她脸上大大的笑容垮了下来。
“味道还需要改进,稍嫌过甜,虽然形状不够美观,但创意十足,想要送谁的?予诫吗?”
当靳渥怀正经八百地对她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巧克力下评语的时候,孙甜甜结结实实地愣在当场,完全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才对。
敢情怀哥哥以为她在试做巧克力请他品尝与评论的吗?
“老实说,你是用模子做的,还是自己弄的形状?我还真看不出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两颗被丘彼特用箭射在一起的爱心啊!
难道她的艺术天分有这么差吗?连做个爱心也没有人看得出来。
孙甜甜捧着只被吃了一小口的巧克力,躲在田边暗自垂泪,努力收拾自己破碎一地的芳心。
真的有这么难以辨认吗?当怀哥哥认真问她那是什么的那一瞬间,她差点就要喷出两行心碎的少女泪来。
“告白失利?”
“不关你的事。”捧着巧克力转开身躯,她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这么凶,那答案就是肯定的了。”没被她凶恶的语气给赶离,靳子诫手插在口袋里,闲散地在她旁边坐下。
“你走开啦,别烦我。”真气人,他怎么赶不走!
孙甜甜气恼地伸手推他,小小的力气却动摇不了他一丝一毫。
“这田是你家的祖产吗?”靳予诫不动如山地坐着,丢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给她。
正努力推着他的孙甜甜,不解地停下动作“不是啊,你问这做什么?”
“既然不是,我就不必听你的,你也可以省省力气。言下之意,就是在暗示她没道理推他推得那么理直气壮。
“你!”孙甜甜气得收回手,然后越想越委屈,不禁撅起红唇,眼泪就要滴下。
“你这两颗爱心做得挺好看的。”他出其不意地开口,指指她怀里捧着的伤心物。
“真的吗?”原本要滴下来的眼泪,马上缩了回去,孙甜甜开心地笑了。
“假的,做得歪七扭八,线条一点也不顺,表面凹凹凸凸,岂是一个丑字了得。”
“你真的看得出来这是什么?”不在乎他毫不留情的毒舌批评,她只在乎他看得出来她做的是什么东西,漂不漂亮已经不是重点了。
“我从不回答废话。”他轻哼一声,明白地表示答案是肯定的。
看着怀里的确做得很丑、很不像爱心的爱心,孙甜甜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想哭了.
“呜”
“你哭什么?我发觉你不但胆小,还很爱哭。”靳予诫皱起眉头,忽然发觉自己很不喜欢看到她滴个没完的眼泪。
“人家感动嘛,不能哭啊!”双手捂着脸,孙甜甜不满地斥责这个老爱破坏她感动的人。
“行行行,我知道芳心破碎的人,都会想要大哭一场的。”他举起双手,一副投降的样子,顺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面纸,轻轻拭掉她颊畔的泪水。
“你真可恶。”老是爱打断她的情绪,害她总是想哭也哭不出来。
他耸耸肩,大方地收下她的“恭维”没有异议。
“你要不要吃吃看?”像是想到什么,孙甜甜抬起头问道。
“你休想。”要他吃别人不要的东西,免谈。
“不是这盒啦,是这个。”放下手中的巧克力,她回头在背包里捞找,挖出一盒一样包装得很没有美感的纸盒,兴奋地打开。
“你做那么多干嘛?是打算再接再厉地告白啊?”他嗤笑了一声。
孙甜甜白了他一眼“才不是呢,这盒是我特地做给你的。”
“哦?”靳予诫挑了挑眉。
“你别乱想喔,这是友情巧克力,我早就猜到你肯定是两手空空回来,我怕你伤心,所以也给你做了一份。”
“你又知道了。”她真的以为他那么没人缘吗?搞不清楚状况的小妮子。
“我就是知道,你快打开看看嘛!”
在她不住催促之下,靳予诫慢吞吞地打开盒子“这是蟾蜍?”
“才不是,这是我照着青蛙的样于做的。”孙甜甜皱眉纠正。
“恶心。”这种东西谁还吃得下,他怀疑她是故意要整他的。
“可是你每次抓回来塞给我的青蛙,你不是都说很可爱吗?”所以她才会以为他会喜欢这种造型的巧克力啊。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是为了要说服她,不得已昧着良心说的谎话。
“你是不是也嫌弃,觉得我的手艺一定很差?”见他拒绝,孙甜甜难过得想要收回礼物。
“嗯哼,我是不怎么看好。”虽然嘴上不以为然地说着,但他还是扳下了“青蛙”的一条腿,丢进嘴巴嚼着。
“怎么样?好不好吃?”孙甜甜盈满期待的大眼直瞅着他,但从他的表情实在看不出好吃还是不好吃。
“你自己吃过吗?”好不容易吞下口中的东西,他怀疑地开口问。
“没有啊,一直做失败,我怕材料不够,都不敢偷吃。”
“那你吃一口看看。”瞧她一脸很悔恨的样子,他不介意与她分享此等只应天上才有的“美食”
“不,你吃就好。”孙甜甜皱皱俏鼻,吞了口口水.
“别客气,你知道我为人一向大方,来,青蛙头给你。”看到她迟疑的表情,他干脆一手捏住她的鼻子,等到她忍不住张嘴喘气的时候,一把将巧克力丢进她的嘴巴里。
“怎么样?”
“好”好恶心但她不敢说,谁教这是自己做的东西。
“别有一番滋味。”靳予诫又扳下另一条青蛙腿,丢进嘴里。
“真的?”误将他的评语当赞美,尤其在看到他又吃了一块巧克力,孙甜甜开心地跳了起来“那你等等,我还做了别种口味的,我回去拿来给你吃。”
话一说完,她就转身往家里跑。
靳予诫闭上眼睛,努力吞下嘴里又酸又甜又苦的巧克力。
“予诫,需不需要我带你去看医生,或是捐献一些胃药给你?”一道男声突然响起。
“不需要。”头也没回,他懒得多理来人。
“你确定?我很怀疑你的味蕾出了问题,及早发现及早治疗啊。”靳渥怀在他旁边蹲下,好心地建议。
“哼。”努力对抗着不断从胃里冒出的恶心感,靳予诫没什么精神理会堂哥的取笑.
“这么喜欢甜甜,为何还老是欺负她?除非你还像个小男孩一样,喜欢欺负喜爱的女生?”
“你的论点很有趣。”
“我是说真的。”看着堂弟想吐又吐不出来的痛苦表情,靳渥怀有点想笑。
“我也没在开玩笑。”
“你也有一盒啊,看来甜甜对你也是一样好的啊。”目光落在他手上的纸盒,靳渥怀好奇地猜测“那是蟾蜍吗?”
看得出来做得很用心,比他那盒看不出原形的东西,是好多了。
“青蛙。”靳予诫看着盒里的东西,回答的语气里带着笑意。
“青蛙?”明明就是蟾蜍,还有两颗大瘤在上头,看起来满嗯心的,虽然做得丑了点,但却极为传神,更恶。
“她说的。”
“你知道吗?这让我想到,我第一次遇到甜甜,她手上抓着的就是一只蟾蜍,但她硬说那是青蛙。
“在她眼里,那的确是。”他纠正过,但是无效,然后就放弃了。
“我一直很想问你,这么久以来,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啊?”
靳予诫没说话,这个问题连他自己也回答不出来。
“三天两头就抓些有的没的东西丢给她,等她脸都吓白了以后,还要她捧着那些东西‘物归原处’还有小时候,你是不是也老偷藏她的作业本,害她被老师留校重写作业,我真怀疑你这样捉弄她,是不是为了报复什么啊?”
“我不是甜甜?”正想要反驳的靳予诫,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声音,他一回头就看见孙甜甜手上捧着的甜点全掉了一地。
“你是故意的?”她不敢相信地问。
“甜甜,过来。”见她不肯过来,靳予诫干脆站起来,打算直接过去抓人。
孙甜甜摇摇头,转身往回跑,留下一地破碎的巧克力,就像是她对他多年来的信任,完全破碎。
“喔唷,闯祸了。”
“你是故意的吧?”靳予诫回过头看着他,几乎是肯定地质问。
靳渥怀只是举起手,表示无辜。
“这是我跟她的事,你别管。”不悦地警告完,靳予诫快步离开。
靳渥怀耸耸肩,脸上带着一贯的疏淡微笑,仿-一切真的都与他无关。
有喜欢的人儿却不懂得疼惜,老是捉弄人家,谁会知道他的心意,况且他的胳臂总不能永远向内弯,也得帮帮老是被欺负的甜甜,出一口气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