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依样画葫芦,只懂些简单的,可还是觉得费劲极了。
“老子今晚......一定要吃顿全羊宴补一补。”老头两眼放空,嘴里喃喃道。
地上的冷明远翻了个身,眼里无光:“不行了,挥不动锅铲了。”
而丹翠无力地靠着把椅子,一副已经学疯了的样子:“太难了,实在是太难了......”
虚空之上,黑冥宗宗主的黑袍终于被底下鼓胀的东西撑破,露出的竟然是一块块漆黑的肉状疙瘩,这些疙瘩像心脏般跳动着,令人恶心无比。
先前被殷不疑斩断的触手蠕动着,飞快再生。
眼看底下的形势生出异变,黑冥宗修士反被压制,黑冥宗宗主气得不轻,尖锐的声音将地面都震出几道裂缝。
“不可能,不可能!什么涧山宗,一个闻所未闻的小宗门,为何提早设伏,坏我大计!”
殷不疑向远处看了一眼,待捕捉到那抹意气风发的身影时,他勾起浅浅柔和的笑意,眸中尽是赞许,同时漫不经心将早先那句话重复了一遍:“怎么不能?”
他的妻子是仙界千年难遇的天才,总是这么出其不意,令人惊讶。
所以,她做出什么都是应当的。
“还有你,殷景初分明说你修为尽退,你为何还有力与我一战?!”
殷不疑眼神未动,面上依旧笑着,并再次轻飘飘回以一句:“怎么不能?”
只要待在她身边,他便无所不能。
黑冥宗宗主气急败坏,几欲抓狂,殷不疑这漠不关心的态度,他只以为是对方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
“就算我们境界相同,你也未必能赢得过我!”黑冥宗宗主冷哼一声,不再多说,重新长好的触角再一次张牙舞爪地、以奇快无比的速度朝殷不疑袭去。
殷不疑也终于回神,提剑起势。他的动作看上去从容不迫,速度却比那些触角还要快上几分。
北冥剑现出几道残影,随后这些残影竟凝成实质,化作无数柄一模一样的北冥剑。数道冲天而起的海蓝色剑光将天际渲染的如同碧波,连荒漠都似乎映照出波纹的影子,随后一一朝着这些触手飞刺而去。
流星坠地,神光赫赫,气势惊人。
黑冥宗宗主只当这些残影威力不如本尊,却不想待离得近了,他竟从每柄剑上都感受到相同的惊人剑意。惊骇之下,他不得不暂避锋芒。
可已经晚了,他的每一条触手皆被刺中,钉在地上,连带着生生将他从空中拽了下去。
“啊——”黑冥宗宗主痛叫出声。
殷不疑的剑招同他或是淡然或者温和的外表向来不同,风疾雷动,奔逸绝尘,剑意所过之处,便是无往不利,无坚不摧。
白玉京剑尊,可并非浪得虚名。
眼看殷不疑身形一晃,下一瞬就已出现在近前,黑冥宗宗主心头大震,当即咬牙自断触角,企图躲避。
不,不可能。殷不疑并未飞升,他只是大乘之境,可为什么自己在他面前毫无招架之力,同一个境界的差距会有这么大吗?
他不是怪物,殷不疑才是怪物!
黑冥宗宗主脱困的那一瞬间,身上的肉瘤再一次涨大,竟隐隐浮现出人脸的轮廓。他遮挡面部的黑袍也被剑意撕碎,如今露出一张只能称之为肉团的东西,连五官都没有。
他以这肉团对着殷不疑,不知是从哪里发出的声音。
“殷不疑,你坏我大计,伤我肉体,我定要杀了你!”
肉瘤上的脸同时露出狰狞的表情,随后这些脸竟破体而出,一个个如同鬼影般朝着殷不疑飞射而来。
鬼影数以千计,几乎遮天蔽日,使得魔渊上空黯淡无光。它们大张着嘴巴,似要生啖其肉、噬其魂魄。
殷不疑略一抬眸,神色平静,可他手中的北冥与他心意相通,能察觉他此时心中战意。于是北冥剑以前所未有的频率震动嗡鸣着,像是其间的鲲鹏之魂也要冲破而出,要将这些阴邪之物一一撕碎。
在这铺天盖地的漆黑鬼影前,殷不疑的身形显得渺小,只是一点白,仿佛随时会被淹没。可在修士们看来,那一粒微芒所散发出的光亮却能赛过万物,就连日月都不敢与之争辉。
一剑起,一剑落。
魔渊迎来极昼,黑暗无所遁形。
而直到那时,仙界众人才知晓唐玉斐曾经在仙门大比上用过的剑招来自何处,这剑招由殷不疑施展出来时又是何等模样。
身如微末,剑比鲲鹏,此间无尘,一点浩然。
剑招无名,但其间剑意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