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正好梦见一个绣的很好的五色丝线包,就起了这个名字。”她一抬头,却见南岭正以一种夹杂着惊愕,困惑,伤心,感激的复杂眼神呆呆地看着自己,心里一震。南岭看着梓竹目瞪口呆的样子,艰难的笑笑,道:“果然,是个好日子啊。”
又闲聊了一阵,南岭居然始终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梓绣心里奇怪,暗暗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可是,并没有什么话不该说啊。
第二天,梓绣整理好行装上了马车,就要回京了。梓绣回头看看,短短的几日时间,她居然就满心的放不下这里。梓绣看看岳宣,他站在那,一身平民的衣服,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心里便是一酸,这一去,以后在想见面,就是难上加难了。岳宣笑笑,道:“别挂念我们,我多年的心结能打开,多亏你这丫头激我,有勇有智,要你是男儿,当比我强啊。”南岭在一边呆呆的看着她,终于叹了一声,道:“绣儿,皇宫之中危难重重,你要多加小心,要是有什么危难,有人让我带句话给你,叫你别怕,不管怎么样,都有他念着你。”最后一句话,南岭是用传音地方式跟梓绣说的,气若游丝,只有她一个人才听得见。梓绣心里一热,眼圈便红了,点了点头道:“还请南岭前辈放心,我此去,一定会好好地照顾自己,前辈不用为我担心,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说罢,弯腰钻进马车,她怕她再继续留下去,会忍不住哭出声,会忍不住就这样走掉。
孙茂一声令下,车慢慢的动了。岳宣笑着对南岭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以后,未必就见不着了,你欠下地债,总会有还地那一天。如今我是无官一身轻,我们两个老头,总算可以快快活活的把酒言欢,好生地过过后半辈子了。”
南岭笑着点点头,道:“你说的我也知道,但是,我失去的时间太长,已经对我自己没有信心了,连带着,对老天也没有什么信心。曼儿,我这一生对不起她。她却”岳宣摇摇头,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你看见绣儿了,她,和曼儿有多像,聪慧,美丽,善良,勇敢,只是,她的命,也如曼儿般多舛了。”南岭回过头,看着老朋友,哈哈大笑,道:“放心吧,蘅儿不会让她多舛下去的,少年人的事情,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就只能看着了。”岳宣一呆,忽然明白
了然的道:“怪不得,我说蘅儿,我怎么感觉不到他息”南岭得意的看看他,道:“好了,他们都走了,我们留下干什么,也走吧。”岳宣摇摇头,苦笑道:“去哪里?天下之大,几无我容身之地啊。”南岭笑道:“去我那吧。曼然谷,已经大成了。”岳宣一惊,道:“你果然?”南岭点点头,道:“去看看吧,这么多年了。我总算是弄好了。只是却少了那个人一切就又都没什么意义了。”
梓绣回宫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以后的事了,对比在来的时候的凶险,回去就只能用一帆风顺来形容了,天气已经渐渐地冷了,梓绣赫然发现,冬天,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易天远带着百官把这个代天巡视的女子亲自接了回来。点翠宫早已经粉饰一新,梓绣踏进去,就感觉,终于到家了,虽然在外漂泊,有在外漂泊的自在和随性,但家的感觉。是无论如何无法代替的。梓竹舒服的嗅了一口,空气中还是那种熟悉的味道,便淡淡的笑了,一切都结束了吧。她小心翼翼地取出岳宣的大印,奉了上去,跪在地上,轻声道:“皇上,臣妾幸不辱命,岳将军已经尽释兵权,如今已经离开军营了,只差皇上在任命一位将军接任就是。”易天远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示意高喜去把盒子递上来,却不叫梓绣起身。梓绣心里诧异。却是坦然自若。易天远翻开盒子,仔细的看了看。盒子里还有岳宣的最后一封奏折,易天远呆呆的看了半晌。慢慢的把那折子就着炭盆烧了。把盒子盖上交给高喜拿下去,这才开口道:“你辛苦了。起来吧。”
梓绣心里奇怪,悄悄地看易天远,却发现他表情平静无波,眼眸里却冰冰凉凉,不带一丝感情,心里便有如一桶冰水兜头浇了下来,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正想对无语的时候,只听外面一声通报:“柔妃娘娘驾到——”梓绣心里一跳,什么时候,她的点翠宫已经什么人都可以随便来了,还有,柔妃娘娘,她心里一苦,果然,帝王的感情,是世间最不可靠地东西。却不知道这柔妃娘娘,又是何方神圣。
梓绣回过头去看,易天远早已经站了起来,往门口迎去,笑道:“大冷的天,你身子又不好,怎么跑过来了,朕不是说了,等这边的事情了了,就到你那边去的吗?”却见沈凌儿披着一件洒金孔雀绿的裘皮斗篷,俏生生的站在门口,笑道:“皇上又打趣臣妾,臣妾的身子哪里就是纸糊的出不了门了,臣妾在宫里天天等着,日日盼着,就想着什么时候姐姐能回来呢,如今姐姐回来了,我哪有缩在家的道理,心里实在惦记的慌,就赶紧地跑来了,恐怕打搅了皇上和姐姐,只要皇上和姐姐不嫌绫儿呱噪。绫儿就谢天谢地了呢。”易天远点点她的小鼻子,笑道:“偏生就你地嘴巴讨巧。还不快进来,回来要是染了风寒,又要吃苦药了。”沈凌儿鼻子眼睛皱作一团,嗔怪道:“皇上,你没事就爱说这个话吓唬臣妾。明知道臣妾是最讨厌喝那苦药的了。”
易天远哈哈大笑起来,显是十分开怀。
梓绣在一边看着,淡淡地笑着,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剜去了一块,空空地,生疼的滴着血。感觉自己象是一个多余地摆设一样横在他们两人身后,她的心便一点一点的落了下去,暗自笑道:梁梓绣啊梁梓竹,枉为你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到,到头来误了自己,成了笑话。
沈凌儿终于感觉到屋子里还有别的人,忙把身子从易天远怀里蹭出来,尴尬的笑笑,道:“还没有给姐姐请安呢。”说着便要拜下去,梓竹正要拉她,易天远已经先了一步,把她抓住,道:“你给她请什么安,她该给你请安才是。”梓竹这才恍然大悟,方明白原来柔妃便是她了,当即忍住心里的痛楚,上前端端正正的拜了下去,道:“臣妾给柔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沈凌儿吓了一跳,脸色都变了,忙往旁边一跳,语无伦次的道:“姐姐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呢,绫绫儿受不起,姐姐,你别吓唬绫儿,皇上他是开玩笑呢。”易天远脸色一沉,道:“君无戏言,你二人的份位在那里,就算没有外人,玉儿也该知道分寸。”
梓绣低着头,咬着唇,努力不让那声呜咽溢出,道:“皇上说的是,臣妾疏忽了。”声音终究还是带了些颤抖。易天远心里一颤,勉力止住自己想去扶她起来的冲动,淡淡的道:“你刚回来,不知者不罪,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