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玲珑,清楚的道:“那么,你告诉我,今天,是不是飞扬把皇上叫了去绛雪轩的。”玲珑没说话,点了点头。
梓绣再也坐不住,只觉得木桶里忽然象是全换成了当天里井里刚汲出来的水,那么冰冷,便起身出来,玲珑忙拿了织锦浴袍过来,把她包裹起来。从屏风后出来,梓绣一愣,只见梓悦身着单衣,站在那儿,脸色铁青的冷笑着,地上一块胰子摔的粉碎。梓绣看看地上,再看看她,玲珑识趣的道:“主子,我去沏茶来。”便退了下去,随手把门关上。梓绣见屋子里就剩下她们姐妹俩,便坐到床上,把帐子一拉,然后那玲珑早预备下的亵衣换了。隔着帐子问道:“你听了多少?”
梓悦冷笑一声,道:“该听到的都听到了,该明白的也都明白了。原本想着帮胭脂拿了胰子进去吓你,谁知却听见了不该听的。我只道是皇上待她情深,不能割舍,虽然心有不甘,也只得罢了,现在看来,却是她岳飞扬横着在我的路上下了绊子,我如何能容她。”梓绣在帘内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我们姐妹,怎么会走到这步田地。”梓悦上前一步,把帐子一拉,恨恨的道:“姐姐,如今人家都不把我们当姐妹,我们还要拿她当什么姐妹,人家什么门第出来的,我们小门户的女子,本来就没资格跟她攀什么姐妹之情。现在人家都打到门上了,难道你要我忍?如今我忍了,那我这辈子,就老死在宫里,我已经是皇上的女人,再没有后路了,姐姐,你明白吗?”
梓绣仰面睡下,瞪着床顶五彩的吉祥绘,叹道:“你没有退路,我又何尝有什么退路了。”梓悦看着她,愣了一时,终究气愤难平,道:“姐姐你若是帮我,以后在这宫里,我们总是嫡亲的姐妹,姐姐若是不帮我,以后各上青云,生死由命,再不相干也就是了。”梓绣坐起身来,道:“我现在心乱的很,一会子出了怎么多事,想不出个头绪来,你还来逼我。怎么的我们总都是亲姐妹,我不帮你难道还能害你不成。”梓悦被这句话堵的说不出话来,眼圈腾的红了。
梓绣看着妹妹,心乱如麻,只觉得头也跟着疼了起来,道:“好了,你也别想那么多了,今天晚上皇上虽然没有去你那,但那舞不是白跳的,皇上总也不会忘了你,虽然没有达到你预期的效果,但也比别人,多了几分机会,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只好好的绸缪也就是了。今天你也看见了,淑妃娘娘在宫里,荣宠非比旁人了,尚且还保不住自己的一个妹子,更何况别人。皇上的喜好,可见一斑。你只不去多争,保着你这份天真,只要你温良体贴,心思不重,总能盼得云开,又怕什么呢。”
梓悦呵呵笑着,象是听了极好笑的事情,对着梓绣道:“姐姐,你真是这样想的吗,你觉得飞扬会给我这样的机会吗?”梓绣语塞,连她那个一向粗心的妹妹都想的出来的事情,她又如何想不到呢?只是这个话,她却一直告诉自己,不是真的。梓悦看着她,忽然淡淡的道:“她岳飞扬能装的温柔似水,体贴善良又活泼可亲,难道我梁梓悦就真的蠢到把什么心思都放到脸上的地步吗,她知道皇上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便变成什么样,难道我就不可以吗?既然到了这个地步,那么,该做什么,该怎么做,我心里还能没个计较。”说着袖子一摔,道:“姐姐,时辰也不早了,我还是回去多想想吧,也不打搅姐姐休息了。”说着,也不看梓绣,把门一开,叫来胭脂,拿了件衣服穿了,只说是放心不下那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胭脂看着她的脸色不好,心里虽然隐约猜到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却没多想,只回去看梓绣,梓绣却早拥着被子脸向里的睡下了,胭脂便轻手轻脚的把帘子放好,吹了灯,把门掩了出去。梓绣躺在床上,听着胭脂轻手轻脚的收拾了出去,只觉得自己很累,很想睡,脑子却异常清醒,怎么也睡不着。今天的事情太多,很多许久没有想清楚的混沌都豁然开朗,真相却那么让人无法接受。或许,这些事情,她早就明白,只是不想面对,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