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竟然是胭脂先平静下来,给自己小姐拭去脸上的泪水,笑着说“小姐不用多说了,这么多年,小姐心里的苦胭脂都明白,但胭脂是下人,不敢说什么,胭脂只求小姐能笑的开心点,胭脂不会走,从小,小姐就护着我,象姐姐一样,如今姐姐要进宫了,胭脂不知道宫里什么样,但胭脂要跟着去,有我在,好歹小姐倦了,累了,饿了,伤心了,也总有个知心的人在面前,胭脂不嫁人,娘说过,世间男子皆薄幸,胭脂从小没见过爹,娘一生苦,年纪轻轻就死了,胭脂也知道,是有人对不起她,她心里苦,二夫人,小姐的娘,都苦,以后,有胭脂在,决不叫小姐和她们一样。”
梓绣怔怔的看着面前的胭脂,那两道清澈却又无比坚定的眼神,真诚的没有一丝虚伪,也没有,以往的稚气。好似一下子,胭脂成了姐姐,成了娘,而不是那个要靠自己保护的小丫头了。眼前不由得一阵恍惚。
好半晌,梓绣才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胭脂的手,从自己的雪白的手腕上褪下一只浅碧色的玉镯子,戴到胭脂的手腕上。“胭脂,这个镯子是姐姐出嫁的那天,从她手上褪下给我的,不是什么好玉,却是我最珍惜的东西。现在我把它给了你,就象当年姐姐给我一样,从今后,你便是我的妹妹了。”
胭脂吓了一跳,有点怔怔的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虽然不是什么好玉,但是,也许是因为一直都在人身上,吸了人气,颜色很温润,而且有种说不出的灵动之气。感受到玉上残留的体温,胭脂忽然象是醒过来一样,小脸涨的通红,忙忙的去褪那只刚被套到自己手腕的东西。嘴里急急的嚷着:“这可不行,这是大小姐留下的,我怎么有资格拿呢,小姐万万不可。”却只见一只素手轻轻的按在她忙乱的手上,一抬头,正对上梓绣笑盈盈的眼睛,不由呆了,小姐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已经很久不曾见过了。
“你要是戴上它,就是我妹妹,我就许你进宫,若不然,你就留在府里,由娘或爹爹大娘给你找个好婆家,从此过平淡的日子,也就是了。”梓绣笑着看着那张有点惊慌失措的小脸,心中一片安慰。是上天的垂怜吧,若是进宫选上了,还能有个贴心的人在自己身边。
“胭脂,我去看看娘,你帮我把我刚绣成的那个袄子帮我拿了来,在我枕边,烟青色撒花绣了蝴蝶的那件。我在这等你。”梓绣忽然想起该去看看娘了,这几天因为选秀的事,合府上下忙的不可开交,各样为进宫采选的东西都送了来让她看,都没抽身的时间。
“哎!”胭脂脆脆的答应一声,转身一蹦一跳的跑了。
“小心些,别莽莽撞撞的,仔细跌了交,回来起不了床!”梓绣在后面不由的笑了起来,毕竟还是个孩子呢,刚还信誓旦旦的安慰人,转眼就又一团孩气。她转身去寻了一个干净的青石墩儿,用帕子在上面轻轻的拂了两下,坐下去开始发怔。
想想今年再过两个月,自己就该十五岁了,也曾想过,说不定,爹就要帮她择婿了,却不想,这婿,会是天下间最尊贵的那个人。以后,我该怎么办呢,还有三妹,那个娇纵又天真活泼的丫头,一心怕自己分了父亲的关爱。虽没什么坏心眼,却处处要比过自己,将来进了宫,要一起侍奉一个男人,又不知是一个怎样的光景。想到这,不由锁紧眉头,一阵心烦气燥。
“咦,二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发呆啊,我刚从前面回来,那可好玩了,好多人,每个人都拿着礼物呢,你怎的也不去瞧瞧,真是好玩。”正想着,一声甜脆的笑语突然插了进来。
梁梓绣被忽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拍拍胸口,怪只怪自己想的太入神,什么时候来了人都不知道。抬起头来,正对上一双明媚的大眼睛,瞳子黑黑的闪着亮晶晶的光芒,粉红的小嘴往上翘着,形成一道很好看的弧度,手里正兴冲冲的玩着一串珠子,初春的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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