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在楼上看江湖

样长松口气的还有某个死瘸子。等上到二楼，还没顾得上打量四下环境，李木鱼先就拍了拍胸脯，背靠着墙壁，嘟囔一声：“吓死爹了。”

    身边忽然传来一声讥笑，“这一手狐假虎威，玩得可真熟练。”

    李木鱼吓得急急向旁窜出几步，定睛看去，却是那名一身灰袍的老人，只是此时面无表情，好像刚才说话的并不是他一样。

    李木鱼皱了皱眉，轻声道：“我上得楼来，可是作数？”

    “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上来就行，白雪楼的规矩，历来如此。”灰袍老人伸手指着满满一屋子的书架，说道：“二楼都是些基础功法，不过其中有好有坏，你若看时，自己当心些就是，前不久就有个小子挑了本杂货走火入魔了。”

    李木鱼咽了口气，四下打量一番，见二楼足有十多人，有的正闭目沉思，有的则不停地翻阅着书架上的秘籍，不禁疑惑道：“不是每天仅限十人吗？”

    灰袍老人淡淡道：“里面的人有昨天上来的，也有前天上来的。”

    这样也行？李木鱼愣了愣，又问道：“我那两个朋友？”

    “去了三楼。”

    “我能去吗？”

    “打败我，或是让我觉得有打败我的实力。”

    李木鱼讪讪一笑，道：“前辈说笑了，我…我还是留在这里打好基础吧。”

    灰袍老人面无表情道：“二楼严禁打斗，更不能毁坏书册，不然…”

    他阴阴笑了笑，便不再说话，坐在门口闭目养神。

    李木鱼不敢继续叨扰，轻轻离开，先在楼上转了转，可见满屋子的书册秘籍，一时根本不知道该看什么才好。

    这时，一个满脸苍白的年轻人招了招手，虚弱道：“兄弟，身上带吃的没？”

    一屋子十多个人闻言都望了过来，眼中尽是期待。

    李木鱼愣了愣，接着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

    众人见此皆叹息一声，又开始各忙各的。那脸色苍白的年轻人不甘心，继续问道：“那…那水呢？水有没有？”

    李木鱼沉默了，无言以对。

    年轻人哀嚎一声，便不再理他，速度极快地翻阅着膝上一本拳法秘籍。

    李木鱼深吸口气，继续在楼内走了一阵，最终挑了本《贾某人送武道新人》，打算先了解一番再说其它。

    他四下看了看，最后学着众人一样，挑了个靠窗的地方席地而坐，随口嘟囔一声：“贾某人是谁？也不留个全名。”

    翻阅拳法秘籍的年轻人耳朵挺好使，闻言噗嗤一声乐道：“一个武学天才，前不久还和我们在一起的。”

    李木鱼顿时来了兴趣，疑问道：“他现在呢？”

    年轻人耸耸肩，随口道：“走火入魔，死了。”

    “呵…赫赫。”李木鱼干笑两声，心中暗忖这他娘是什么天才？

    年轻人似乎知道他心里的疑惑，头也没抬解释道：“练武之人，其实最是忌讳心思机敏。只因聪明人大多不愿一步步循序渐进，极擅投机取巧，寻找捷径。这样的人要么成为自成一派的开山鼻祖，要么就像他一样死得窝窝囊囊…”

    李木鱼忽然想起叶红楼对于目盲女子的评价，怔怔出神。

    年轻人看了看他手里的书册，又道：“你若什么都不懂的话，这本就挺适合你了解一下。只要不往深处看，不被他的奇怪想法影响，就没事儿。”

    李木鱼抱拳谢过，接着深吸口气，翻开书册。

    被年轻人称作武学天才的贾某人还算厚道，至少自娱自乐的一本书册挺对得起书名，说是送武道新人就是送武道新人，不像架子上一些书名刺鲸剑，翻开来却是开山刀的水货。

    他文词似乎刻意追求浅白，一番深入浅出，使得李木鱼这个江湖新手眼前豁然开朗，一些以前半懂不懂的东西，此时也慢慢清楚了起来。看着看着，就渐渐入了神。

    庙堂官员有九品之制，而江湖人物也借此区分。可不同于九品官制，江湖武夫九到三品全为不入流。按着小册子上的介绍，李木鱼估摸着那两位来自蓟州的公子小姐应该算是有二品实力的武夫。

    而只要进入一品五境，才算是真正踏入了武道。顾名思义，一品分五大境界，分别对应着眼耳口鼻心五大窍穴。江湖中那些目力耳力远超常人的人物便是由此而来，传音入密，调息如龟，各有神通。

    当这四大窍穴全开之时，便是心窍血满气冲洞天。当然，那又是另一番新的世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