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兔子的时候,它用尽生命全部力量挣脱我的双手,带着鲜红血液奔向自以为安全的地方。我在它迫不及待的逃跑中,体会到一种振奋。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和夏德堂流着一样的血。”
“那一晚,血腥味充满整间屋子,血液顺着刀尖,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像钟表的指针,滴答,滴答,转瞬即逝。我觉得我马上要成为一只十恶不赦的恶鬼,在午夜来临,把人带入黄泉路,背负一生的罪恶。”
“呵……”林子承笑了一下,“我终于见到我的母亲,她和她最心爱的白虎,躺在花圈围着的棺材里。她嘴角带笑,好像死亡是她最开心的事情。”
“我想起那只挣脱我双手的兔子,于是我把刀子插进自己的胸口,鲜血干涸,我便自由。夏德堂还是我把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我睁开眼睛,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我看见怯懦又无助的自己。”
“夏德堂没有善罢甘休,我的自杀让他更加疯狂,他急切的想要把我塑造成理想中的样子,道具不再是动物,而是人。夏德堂崇尚,身临其境才能感同身受的教学模式。”
“当他用细长的铁丝将我勒住,我的挣扎恐慌让他发出兴奋的笑声,他的笑声让我很刺耳,像一把螺丝刀刺穿耳膜,插入脑袋。也就是那时,我意识到只有杀了他,我才能真正的自由。”
林子承讲这些的时候,语气平淡,面部没有明显变化,他甚至一边喝茶一边像在讲旁人故事一样,娓娓道来。
沈清宁皱起的眉头轻轻舒展开,他看着坐在对面的林子承,忽然意识到,如果没有顾今安的这份“大礼”,林子承可能永远都不会说这些,如果没有这场游戏,他就会永远把自己关在墙内。
“说完了?”沈清宁凝视着他,房间的灯光折射进林子承漆黑眸子里,隐约间,好似一道温暖的光,“是不是该轮到我说了?”
林子承荡着笑意的嘴角,僵直了一下,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清宁清了清嗓子:“明知道我会被你的美色诱惑,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引诱我,看见我自愿跳坑了,又拍拍屁股走人。做人不能太林子承!你得赔!赔一直在我身边,否则你做鬼我就做鬼,你做人我就做人。”
林子承喉咙一动,端起的茶水,停在半空一会,又放下,带着危险性的笑容:“我流着和夏德堂一样的血,会把你牢牢掌控在手里,窃听器跟踪器会永远伴随你一生,你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在我的视线内。说不定哪天,我虐杀狂爆发,还会杀了你。”
说着林子承伸手一把掐住沈清宁的脖子,冷冷地说:“以后离我远点,否则下一个死得就是你。”
掐住脖子却没丝毫用力的手,被沈清宁当做头部支架,他很心宽地笑起来:“会心疼兔子的人,怎么会体会到振奋,你是想成为那只兔子,逃离那座岛屿。还有宁可自杀也不屈服的人,又怎么会向夏德堂妥协。至于什么掌控在手里,窃听器跟踪器,子承,你但凡前面有一点这迹象,我早就把你抓在手里,何必像现在这样。你编故事的能力,什么时候和我齐平了?”
林子承笑起来,收回手,端起茶,饮了一口,略带无奈地说:“骗一只狡猾的狐狸,真是伤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