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安没想到这陈升发无品无级的,在京城里的人脉这么广,连兵部侍郎都够得上。
真是狗有狗道猫有猫道,海水不可瓢舀!
“那为什么不拉到镇魔司去烧啊,他们那儿再凶的尸体都镇得住,更稳妥啊。”
不是陆平安不想烧,把尸体往外推,他每天都巴不得多烧几具呢。
可这么危险的事,正常的人都是使劲往外推,哪有人欢天喜地的往自己怀里揽的?
太反常了,容易引起别人的关注,这不符合陆平安想苟着的理念。
“镇魔司那是谁的势力,你不会不知道吧?鸿胪寺又属谁的势力?这都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他怎么可能会把尸体往镇魔司里送?”
镇魔司本是直属皇帝的,却被太监一直攥在手里,成了他们打击异己的一把利器。
文官们寒窗苦读十余年,自觉得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满腹经纶,从心里就看不起那帮阉货。
可太监们作为皇帝陛下的近侍,是可以左右朝堂的,所以两边人是非常的不对付,天天在朝堂上吵的不可开交。
这些私自找来的自然是可以接的,陆平安也就装作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好,我这去通知崔家把尸体拉过来。”
其实鸿胪寺丞只是从五品的官职,负责接待外宾和处理与周边国家、部落关系的。
崔呈秀的侄子被变尸扑死,这事闹的整个京城人尽皆知,沸沸扬扬的。
巡防营的那些官老爷们隶属于武将集团,虽然不怕文官们借机找茬,却也不想被人利用,都保持缄默,好像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夜幕降临,崔家的人才姗姗来迟,陈升发点头哈腰的早就等在门口了。
来人是崔家的管家,圆滚滚的身材,头仰着,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我家老爷说了,侄少爷的尸骨得保留,不能都烧了,要不然没法下葬。”
陆平安没去管他,点点头就走到车前,一把掀开盖尸的白布,看到尸体面色发白,死了好几天了还没有起尸斑,甚至尸身都没有僵硬,捏上去还是软趴趴的。
门口站了一圈的人,所有焚尸匠们都在,看到这个情景个个后背都直冒凉气。
死而不僵,这已经不是什么变尸了,而是妥妥的凶尸!
陆平安烧过钱五的尸首,明显不如眼前的这具尸体凶险。
尸体不同,这烧尸的价钱就不一样,这是规矩。陆平安刚想开口谈价,没想到那管家直接就扔过来两锭银元宝。
“这是费用,明天一早我派人来取。”说着一溜烟的就走了,生怕多待一分就会沾上晦气。
陆平安接住银子,五两一锭,都是官府的雪花银,让一众焚尸匠眼睛都看直了。
搏一把就能把这十两银子揣兜里了,这可着实能花上好一阵子的。说不定还能寻一份不错的生计,比赖在这焚尸所等死可强出不少。
不过他们却不敢接这活,有命挣只怕没命花啊!他们看向陆平安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陆平安自小就在焚尸所长大,自然知道这里的人没多少人性,只怕此刻都盘算着明早等自己死了,怎么抢银子呢。
这样的凶尸才给十两银子,说真心话陆平安是不满意的,这侍郎家太抠了。
陆平安把一锭银子丢给了陈升发,这生意是他介绍的,自是不能亏待了这个中间人。
陈升发连忙摆手,“陆老弟,这怎么可以,属实太多了。”
作为牵线搭桥之人,最多也就抽个三成,毕竟冒着生命危险干活的也不是他们。
“官爷,这是你应得的,以后再有这好事,多关照关照小弟。”
“那没问题,以后这事就包我身上了。”
陆平安的大方,让陈升发对他的好感猛增,拿着银子,脸上都笑开了花。
今天这事崔帮办家里办的不地道,竟只舍得出十两银子,这也未免太小气了一些。
陆平安把尸体拉进屋里,随手一张镇尸符就拍在了他的脑门上。
凶尸又如何,看我镇不死你就完了!
很快镇魔司的运尸车也来了,满满的一车,压的车轮吱吱呀呀的响着,好像快承受不住。
每个裹尸袋上都贴着镇尸符,连镇魔司都这么小心翼翼,看来今天有够凶险的,一众人都觉得自己脚底板都飕飕的进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