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人的木棍敲击在铜锣上,发出“哐哐”的响声,庞百户惊醒过来,浑身一抖,伸手去摸往常放在床边的刀,却一个不小心,扑通一声从床上摔了下来。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负责看守的一名军情处战士进来看了一眼,见庞百户裹着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什么也没说,从房中退了出去,顺手将房门关上。
庞百户看着他离开,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一屁股坐在床上,捂着脸喘着粗气,他在那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待了一天,就被转移到这间不知从哪位官绅那夺来的庄子里,除了不准离庄、吃饭睡觉上茅房都有人跟着、庄子里找不到一点尖锐的物品之外,可以说是极为优待了。
庞百户也是锦衣卫里混了二三十年的老人了,怎会猜不出武乡义军的意图,他一个有家有室有官职的锦衣卫百户,心中自然是万般不情愿,可他主动投降落在武乡义军手中,此事若传去朝廷,自己必然是要掉脑袋的,家中父母妻儿也不见得能活。
庞百户仰起头来,看着屋檐发呆,正在此时,房门又一次被推开,一名军情处的总旗走了进来,朝庞百户拱了拱手:“庞百户,在下姓殷名常,在军情处中任个总旗,奉上命,日后就由在下陪在您身边了,请庞百户整理一下,随咱们去观审。”
庞百户怒目盯了他一会儿,殷总旗也冷眼盯着他,庞百户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无奈的起身穿衣,跟着他们一起走出庄子,钻进了一驾车窗都被木板钉死的马车中。
行了一阵马车方停,一股夹杂着霉味、血腥味和屎尿味的气味传来,庞百户浑身一抖,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来,掀开车帘一看,果然是那熟悉的地牢。
那姓殷的总旗回头看了他一眼,咧嘴一笑,钻出马车,庞百户不情不愿的跟了出去,和他一起进了地牢,若是一直被关在这里,庞百户恐怕是不会有什么感觉,但关了一天便被转移到条件优渥的庄子中,睡在软绵绵的床上那么久,庞百户是实在不想再回到这个鬼地方来。
跟着那殷总旗绕了一阵,来到一间监房,却见监房中头朝下吊着一个人,双手紧缚在后、头上罩着一个麻袋,赤裸的身子微微发红,几名军情处的战士正在监房里搭着一张长桌,一桶桶的污水尿水摆在一旁。
“庞百户,咱们想要你做什么,想来你应该猜到了,俺就不多说了,咱们之后会发下你的海捕文书,你既然幸运逃脱,这锦衣卫官将被一锅端的事,就得有人负责!”殷总旗嘿嘿笑着,指了指倒吊的那人:“这厮便是你的替死鬼,就是他投奔了咱们,出卖了你们!”
庞百户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殷总旗没有理会他,摆了摆手:“庞百户,武乡义军优待俘虏,但军情处是个例外,今日让你来观审,我等便把十八般武艺都施展一遍,保证让你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几名军情处战士将那倒吊之人解下,扯掉头上的麻袋,庞百户定睛一看,却是那名光头百户,这厮被火铳打残了腿,反抗无力、自杀无能,被军情处俘获,单看他血红的双眼、浓重的眼袋和涨红发紫的脸,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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