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额、清理租贷,朝廷南北都在打仗,想尽办法从百姓手中榨钱,武乡百户所计算税额,让朝廷没法从乡民手中多收赋税摊派,朝廷岂能放任行事?天下官绅多少人靠着放贷生息夺取田土、逼民为佃,武乡百户所为乡民撑腰,让乡民有底气抗租抗贷,这些官绅又如何能忍?”
“朝中的大官、紫禁城中的万岁爷、武乡乃至沁州山西的官绅,就是怕这天下再有人有样学样,伤损了他们的利益,故而准备拿武乡百户所杀鸡儆猴,灭了整个武乡百户所所有旗军屯民、军眷余丁,之后再在武乡苛收重税、提加租息,以此震摄天下之人!”
百姓顿时轰然,情绪更为激动:“我等良善之民,朝廷说弃就弃、说杀就杀,竟然为了田土租贷,就要把我等统统杀尽?”
“朝廷税赋年年在涨、官绅租贷年年在升,本就压得咱们透不过气来,朝廷和官绅竟然还要再课重税、加重租,这是要将咱们赶尽杀绝吗?”
“朝廷和官府对咱们不闻不问,这几年遭灾饿死多少人?朝廷一粒赈灾粮都没发下,只见他们催税催租,可曾为咱们做过主?好不容易有百户所的的军爷为咱们做主,朝廷却要杀绝了他们,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肃静!肃静!”洪磊指示旗军屯兵维持秩序,待百姓们喧闹的声音小了一些,这才继续说道:“唐总山,你一家之言不可轻信,暂且收押一旁,听听其他官绅是何说法。”
唐千户身子肉眼可见的松了下去,洪磊让旗军将他押下去,又让人押上一名地主,审道:“王薄,你是武乡本地乡绅,往日里与张家常有交际,你来说说,那唐总山所言,几分真?几分假?”
那王薄早被激动的人群和台下堆着的人头吓得瑟瑟发抖,上了高台大脑便一片空白,吴成之前教他的话也忘得一干二净,傻跪在原地不回应,洪磊叫了好几声,才猛然反应过来,一头磕在地上,语无伦次的喊着:“饶命!饶命!攻打屯堡之事都是张道河唆使的!他说有巡抚的抚标营和唐千户的卫军相助,我等必然一战功成,到时候各家夺回自己的田土,还能瓜分武乡百户所的军屯田,也没有再管咱们放贷收租,能得一场大富贵!”
“小的利欲熏心,被他蒙蔽,这才来招惹军爷,至于其他的事,小的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啊!求军爷饶我一条狗命!饶我一条狗命啊!”
吴成皱了皱眉,那王薄是自己用来证实唐千户所言非虚的,结果他心理素质太差,上了台根本没按自己教的话说,好在台下的百姓们已被唐千户的话语刺激得群情激愤,根本没人去冷静分析王薄的话语,见他这副讨饶的模样,便认定了唐千户所言非虚,顿时喊杀之声响彻天地,几乎所有人都在往前涌,试图质问辱骂那些官绅,人潮推得旗军屯兵组成的人墙摇摇欲坠。
“去多叫些人来维持秩序!”绵正宇侧头向毛孩吩咐了一句,回头瞪了吴成一眼:“你办的好事,怕是要出大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