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随之出谋划策:“女公子在夫家,时常受到刘少君的照庇,又同情刘少君的处境更加艰难,总是寻思着应该如何报偿姒妇。奴婢刚才突然又想到之前女公子恳求大主母允同相赐青媖的身契,原是真心赏识青媖擅长梳妆的技能,谁知竟被五娘曲解了,认定女公子是想加害青媖,导致大主母也对女公子心生误解。
现在六郎君虽然难有入仕的机会,不过刘少君为了九郎君的前程,也时常往贺郡公府走动,陪着贺家的大女君赴宴应酬,可别说刘少君了,就整个阳羡裴家都没有能梳出新巧发髻的婢女,奴婢因为懂得女公子的心思,才寻思着,虽然五娘不同意转让青媖的身契,可只是奴婢这几日时间向青媖请教梳妆的技巧,五娘总没有借口再诬篾女公子别怀居心了吧?
只要奴婢有了这个借口进去弦月居,女君差遣玉钗姐姐送些茶点果脯慰劳青媖就是合情合理的事,玉钗姐姐便自然有了机会光面正在接触桑落了,女君主动向三房示好,大主母定然也会心感安慰,慢慢就明白过来了,从前的种种不和,跟女君、女公子均无关系。”
荧松的这番话,把寻衅滋事的人说成了瀛姝,姚氏当然觉得十分顺耳。
“我原也想到了这法子,正打算这么嘱咐你呢,你竟能跟我想到一处,就这么办吧。”
荧松赶紧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裘衣,服侍着姚氏穿着好,又往手炉里加上一块香炭饼,跪着将手炉呈给了姚氏,随着姚氏出了暖阁,又问:“女君是否想先往般若君去,把这件事禀报给大主母?”
“我的心思,竟都被你料中了。”
既然是去般若居,除了荧松之外,玉钗当然也要跟着去,温氏最近心中也有一些郁气,这是被王节的新妇李氏给闹腾的,其实温、李二族也是世代友好,温氏原本也很喜欢李氏耿率的性情,但她当然不愿王节娶李氏为妻,更别说李氏竟还处处维护王节,温氏上了年纪,就添了些老小孩的心性,想着自己过去把李氏当成自家晚辈般的疼爱,到头了,李氏竟然如此外向。
她又做不出来刁难小辈的事儿,只好生闷气。
对姚氏就有些爱搭不理:“你身子才好些,这么冷的天儿,怎么来我这里了?”
“母亲别不是还在跟大郎媳妇置气吧?”姚氏早就听玉钗说了婆母这段时日的烦恼,笑着道:“他们新婚的小两口,从前对彼此都不陌生,这桩姻缘,经的是父母之命,也的确是两情相悦,大郎媳妇的性情母亲也一贯知道的,心直口快,她啊其实是担心大郎受委屈,又仗着母亲疼爱她,觉得母亲不至于因她维护大郎就生气。”
这话劝解不像劝解拱火不像拱火的,把温氏听得直蹙眉头。
玉钗就弥补道:“女君是情知大主母不会真和大少君置气,无非是担心大少君一心向着大郎君,日后无意间,把大女君也冒犯了,吃亏的还是大少君。”
温氏摆摆手:“还是说正话吧。”
又是玉钗先讲了姚氏的所求,姚氏才道:“她就是荧松,母亲过去还赞过这婢子本份的,昨日四娘回家,原就是为的这事,四娘还打算先求得三娣妇的同意,奈何三娣妇连见都不见四娘,我才让荧松先留下来,先跟母亲说,防的也是五娘又误解四娘仍在算计她的婢女,闹腾起来,母亲气上加气。”
“四娘也是,何必这么计较梳妆巧扮的事?哪怕青媖的确精谙这门道,四娘身边也有心灵手巧的婢女服侍,能妆扮得大方体面就行了,犯不上再追求别出一格。”
“四娘毕竟出阁嫁人了,虽然现在还没太多交际应酬的机会,但要是妆扮得更靓丽夺目,亲戚家的长辈们看着,问起来,知道她身边有这样能耐的婢女,都会称赞她会调教人,尤其是贺家的亲长们……都极爱追求时兴,如果荧松能学得梳妆巧扮的技能,亲戚家的长辈们若是有重要的宴会,借调荧松去梳妆,记得肯定是四娘的人情。”
温氏打量了打量荧松,没什么特别的印象,知道她不是好生事的婢女,就问她:“四娘在夫家,可受到过刁难?”
荧松低着头回应道:“顾女君见女公子和九郎君琴瑟和谐,很觉安慰,对女公子十分宽慈。”
“罢了,小事而已,相信帝休也乐意助益自家阿姐,只是次妇你得记住了,四娘是有事相求的一方,她现不在家,你可得约束好她的婢女,既是向青媖请教,就不能颐指气使,务必保持谦逊的态度。”
温氏也清楚让姚氏保持谦逊的态度大约是不能够的,她实际上是直接约束婢女——好好学习,切勿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