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烈营属于中军还是外军,该不该执行兵曹所颁军法?!”
瀛姝被点名回答,暗自庆幸自己就算还看不懂那些兵书,不过对于军务尚算有所了解的,她可是在大小朝议上都要随驾备录的中女史,如果不把许多军政融会贯通,难免会影响到备录,起不到补漏拾遗的作用——这并非对中女史的常规要求,这是她对自己的要求。
“神烈营虽然最初是征用长平郑氏的府兵,可正因为编入中军,才得以驻守在北山,且扩增编制,不以长平郑一门军功为基准,从来都是参照中军之则,现陛下令郑将军节制神烈营,是对长平郑一门的信任,而并不是因为神烈营属外军,为门阀私属。”
“如果按王女监的说法,令叔祖统帅的光明卫是否也并非琅沂王一族的私属军部?”二皇子冷笑。
“光明卫一直为中军,何时为琅沂王氏的私属了?”
“你是说,就连我江东贺的属卫,难道也要听从心月狐的号令?!”二皇子改冷笑而大怒。
“二殿下慎言。”瀛姝垂着眼帘:“首先,二殿下并非贺姓,其次,贺门私兵并不能与神烈营、光明卫相提并论。”
司空通的胡子都要散发出焦味来,手已经够着了镇纸,一看,是玉石材质,着实有点贵重,才没有直接砸出去,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眼睛却落在了那五爪雕龙上,他笑,合着镇纸落下的“余韵”,笑声也如金石:“司空氏之子,竟以江东贺自称,建康令,贺遨什么时候有了决断,要让你接掌他所拥的属卫了?”
“父皇恕罪,是儿子一时……口误。”
“口误。”司空通点点头:“朕偶尔也犯口误,一国之君尚且如此,倒不能因为建康令你的口误就加以责罚,也罢了,朕有几个问题,你莫心急,缓缓答,但可得注意莫犯口误了。朕问你,你做为建康令,可知建康城中共多少户人口,各多少户世族,多少户耕农,多少匠籍,多少商贾,世族门阀各有多少佃户、部曲,今岁你建康府衙审决了多少讼案,有多少人犯处以死决,有多少人犯处以岁徒?!”
“这……这……儿子需要问属官,调问档录……”
“帝休,你告诉建康令。”
瀛姝:……
她有点想叹气,但又必须忍住,只好答:“二殿下,建康丞三日前才上报奏书,陛下询问这些事宜都于奏书上详细列明,且……奏书上有建康府公印。”
公印是由二皇子这建康令持有的。
“你在奏书上盖印,却对奏情一无所知,还需要问属官,需要调问档录,难道你以为你身为京畿之长官,一切事务都可以由你的掾属负责?朕竟不知,原来我大豫的建康令,可以如此轻松。”
二皇子当了这么久的建康令,他实在不明白了,难道这些事情不是掾属了解就行了?
“建康令,朕给你十日时间,这十日,你只需要熟悉你建康衙的督务,若十日后你还是这个样子,我看建康令这个职衔也未必需要设置了。”
此回考较结束,司空北辰春风得意——因为他的这个阵营唯有一个司空月燕常规性的受到了批判,却以“一己之力”,拉垮了司空月乌以及司空木蛟,此两人都受到了训斥,尤其司空月乌!
“蜀州之乱未平,二弟就挨训斥,他这建康令……可得下力气才保得住了。”
哪怕还当着南次的面,司空北辰都难掩喜悦之情,司空月狐却沉吟不语,他原本也没有落井下石的习惯,可这天神情异常严肃,引起了司空北辰的留意,月狐倒也没有顾左右而言他。
“二兄这建康令如同摆设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父皇这回如此在意,二兄为保住职衔,应当要洗新革面了。”
这话,除了六皇子,太子和南次都听懂了。
不过司空北辰还是不以为意:“倘若是三弟担任建康令,确有励精图治的可能,至于二弟嘛……”太子大笑而去。
一阵西风卷来,乾阳殿内也有落叶缤纷。
“四兄何必提醒太子。”南次轻声说。
月狐看了一眼南次:“我以为,五弟和我是一般想法。”
“我与四兄想法自来不同。”
“哦?”
“我本不关注政事,不是太子兄的臂膀,我争的,是自己的美满。”
月狐移开目光,没有言语。
“难道是我想错了四兄?”南次追问一句。
月狐轻轻一笑:“五弟若争的是儿女情长,其实无需与太子兄对立,因为在我看来,太子兄并无和五弟争较的余力。”
他往前走,手臂却被拽住了,月狐没有挣脱,他转过身,看着南次的手掌。
远处,中常侍正一脸严肃地疾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