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瀛姝见才已经行了礼,她没有挣开刘氏的手,由得刘氏把她拉去了一间花榭,说是花榭,竟无花可赏,窗底下只生着几丛香草。
“妾应早早来问安的,不过又担心打扰了娘娘,先前听四姐说娘娘极是柔善的性情,对四姐有许多提点关照,妾理当来向娘娘道谢。”
“不敢当不敢当。”淑妃晃着手。
瀛姝起初就觉得她的手似乎有些粗砺,这时一看,也的确长着好些茧子,瀛姝就笑:“我也没带什么像样的谢礼,瞅着盛夏之季,是以便将我闲睱时调配的几瓶香露带来了,可以直接用于腕部,比宫里的香露气味更清爽,更适宜在盛夏使用,另我还调配有一种霜脂,长期使用可致指掌肌肤更细嫩,改日再送给娘娘,娘娘若不嫌,或可一试。”
“难怪谢夫人这般疼你,良人的确贴心。”淑妃笑着说:“可你的阿娘定然会牵挂不舍了,虽良人只要晋升了嫔位,依良人的家世,并非不能跟父母家人再见,可毕竟不能时时见着面。”
这离间的话听来并不明显,但得看谁听。
瀛姝继续笑:“我也难舍阿娘呢,不过阿娘总是劝我,说女儿家本就不能长久的留在闺中,待出阁,日后夫婿授了职,也难保不会跟着夫婿去外州,倒是入了宫,定是在建康城里,相见也是易事。”
“陆女君这话也有道理。”淑妃看上去也是个爱笑的人,笑起来不会累:“我是听六郎说,他很同情王少君在裴门处境艰难,而贺夫人,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性情,可我寻思着,要是贺夫人肯多关照着些王少君,是有益远害的事,才提醒了王少君几句话,她入宫一趟不容易,要是肯求得贺夫人留她多住些时日,她才有机会取悦贺夫人。”
“六殿下倒是很关心四姐呢。”
“六郎是心肠柔软的孩子,且他在宫里……太子虽当他亲手足一般,但二郎、三郎……毕竟连太子都要避忌着。六郎也受过委屈,因此才会同情王少君,六郎却不知,王少君跟他是不一样的,我其实也是担心六郎莽撞,才出面提醒王少君,不过王少君还是明理的,我说得虽然婉转,她也能听明白,其实相比起贺夫人来,她跟良人才更应亲近的,这些天我也看明白了,良人不是好欺的性情,但心胸宽广,只要王少君意识到错处,先赔个礼,良人不会跟她计较的。”
今生的首回“碰头”,瀛姝并没有刻意取悦淑妃,说的都是场面话,但过了两日,这回她带上了霜脂,邀着王青娥再来了一回宁栖阁,她的嗅觉很敏锐,查知了淑妃并没用她上回送的香露,不过用了另一种气味清爽的香露,和她的香露差异很小。
淑妃是懂得花草植物的,而且嗅觉也极其敏锐,她会调香。
有的花草含毒性,因此会调香的人几乎都有普通的认识,避免采用对人体有害的花草及香药,说白了会调香的人如果起了歹意,也可以用香露、香脂等物损人康健,虽一般情况下,这样的“毒香”毒性不过会霸道,立即致人死亡,多数都只当具备长期使用这个条件时,有损他人的身体,可如果淑妃还会更“高深”的制毒技巧,那就极其危险了。
前生的事,本就让瀛姝猜疑,淑妃应当能够辨识“销魂散”,因此当见南次没有昏睡时,她异常的错谔,可这同时证明了一点——淑妃不知南次特殊的“体质”。
南次重获自由后,虽然没有揭穿司空北辰的谎言,告诉她是司空北辰逼他服毒,但却没有让宫里的医官诊疗身体,而是自己寻的疾医,关于南次的身体状况,瀛姝虽然告诉了司空北辰,不过隐瞒了南次对麻沸散及迷药等的抗药体质。
她当时并非怀疑司空北辰,她隐瞒这些,竟然还是为了不让司空北辰更加自责。
现在瀛姝分析,司空北辰和淑妃虽掌握有不少“密药”,但这些“密药”应该不是他们二人亲手配制,否则不大可能都不知道“密药”引发的遗症,让南次的身体产生抗毒性,而那个配毒的“杀器”,很有可能当时已经不受司空北辰控制,甚至大有可能被司空北辰灭口了。
加害南次并不足以让司空北辰心生灭口的决意,毁掉“杀器”,司空北辰一定还利用了“杀器”做出更大的恶行,他才害怕被揭穿。
瀛姝觉得这回关于徐才人的事案,说不定能让她揪出“杀器”,最好是能查清司空北辰不得不把“杀器”亲手毁掉的原因。
又就在此日,当瀛姝回到昭阳殿,谢夫人正气急败坏,因为她听说一件大事,皇帝陛下跟皇后商量,动间要把徐才人晋升嫔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