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手术室出来,一清醒,我就下意识的用手抚摸着我的小腹,摸到仍然隆起的肚子,我才松了口气。
孩子似乎感应到我的想法,动了动。
我这才发现,我的掌心汗涔涔的,那种可怖的感觉,仿佛把我从地狱拉了回来,我知道,我差点死在这样的窒息和可怖里。
孩子如果没了——
我真的不敢想。
“现在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有什么用!”薄止褣的声音冷淡的传来,带着隐隐的震怒,“这些事,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这才回过神,看着站在我面前的薄止褣。
和人在训斥我。
“故意用孩子在威胁我,是吗?”薄止褣质问着我,那声音凌厉的仿佛地狱而来,周围的寒冰都已经结了起来,“用这样的方式逼我回来,是吗?”
我:“……”
“黎夏,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薄止褣的手心攥成了拳头,“结果,你看来也不过尔尔。”
“……”
“用孩子逼迫我,是最愚蠢的行为。”薄止褣厉声,一字一句的说着,“我让人看着你,但是却没完全断了你的自由。你既然这么喜欢违背我的命令,私立离开公寓,那么可以,我成全你。”
薄止褣闭了闭眼,似乎在隐忍自己的情绪。
我却已经被薄止褣的话弄的胆战心惊的。
看着这人冰冷的眼神,我毛骨悚然,真的觉得薄止褣说出的话,不会是我想听的。
“不要——”我想也不想的开口。
但是薄止褣却没给我再一次说话的机会:“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公寓呆着。”
说着,他看着我,冰冷无情的模样,我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这全程,薄止褣关心的只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对我的情况,似乎完全不闻不问。
之前那样浓情蜜意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要再企图对肚子里的孩子做什么。”薄止褣拿捏我的三寸,“黎夏,你不是要孩子吗?要孩子的话,就要让你肚子里的孩子,安安稳稳的到生出来。”
我被薄止褣说的一句话都怼不上来。
我靠着床头,虚弱的很,大口的喘着气,也抑制不了我狂跳的心脏,那种喘不上气的感觉,差点的让我窒息。
“薄止褣。”我连名带姓的叫着这人的名字,“你既然肯把孩子给我,为什么又要我在你的监控里生下孩子。”
薄止褣就只是冷淡的看着我,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在意:“我求求你,看在我们的情分上,让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你做梦。”薄止褣打断了我的话,“这些不切实际的话,你提都不要提,这些想法,彻彻底底的从你的脑海删除。”
“你……”
“我说了,孩子给你,看的是我的心情。而非绝对。”薄止褣冷笑一声,把话说完。
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似乎最后一线生的希望都已经被这人掐灭了。
我对薄止褣的了解,我知道,这人没和我开任何的玩笑,这个孩子,我想要,看的是薄止褣的心情,而决定权并不在我的手里。
我仍然还是那个被人拿捏的玩偶。
可这又如何?
我黎夏做的决定,也从来不会发生更改,我可以和老天抗衡,为什么我不能和一个薄止褣抗衡。
我也不是一个傻子,在薄止褣对孩子的在意里,我知道,这个孩子对薄止褣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海城曾经疯传,薄止褣从薄战手里那到的薄氏集团的股权,并不是完整的,最后的5 %的股权拿到手后,才可以完完全全的接管整个博家。
而这个股权,就要薄止褣的孩子来换。
是因为这样吗?
“老实点,黎夏。”薄止褣忽然走进,捏住了我的下颌骨,“不要逼我对你做出更极端的事情。”
我自嘲的笑了:“还有比限制人生自由更可怕的事情吗?”
“黎夏。”薄止褣一字一句的警告我,“被以为我查不到你和谁出去了。裴钊怎么对你的,你永远只记得好,却记不得差是吗?你别忘记了,我可以让裴家从海城连根拔起,也可以让裴钊这辈子没有任何出路。”
“你……”
“怎么,对一个企图要你命的你男人,你现在倒是惦记着他的周全?”薄止褣冷笑一声,“你不要忘记了,你是我的女人,收起你的胡思乱想,我没裴钊的度量,允许你朝三暮四。”
薄止褣的口气越发的阴沉。
我在薄止褣的口吻里,竟然听出了吃醋的成分,是一种嫉妒,更是一种霸道,好像是才是薄止褣独一无二的存在。
而裴钊带我看见的事实,却让我失笑出声。
因为,我比谁都清楚,事实是什么?
我或许,就只是薄止褣的工具,从开始到现在,从来都是,一步步的,主动跳进了薄止褣的陷阱了。
“听见没有。”薄止褣见我不说话,又再一次的质问我。
我低着头很久,才抬头看着这人。
和我的狼狈比起来,薄止褣活的容光焕发的,一身笔挺的西装,俊颜也没任何的改变,看的出老天对这个男人的厚待。
“你喜欢过我吗?还是从来不曾喜欢过,只是把我当成了她的替身?”我动了动唇,问着一个我原本就知道很蠢的问题。
但是我的视线却没离开过薄止褣。
我看见这人的手心已经攥成了拳头,这是这人动怒之前的征兆。
我笑出声,很自嘲。
在我以为薄止褣会训斥我的时候,这人却无比安静的看着我,一动不动的站着。忽然间,我觉得答案已经没意义了。
毕竟,薄止褣的一举一动,早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可我却永远猜不透此刻的薄止褣。
在很长的时间后,我才知道,这人面无表情的站在我面前,并不是对我的话语无动于衷,也不是对我的问题没有答案,而是在思考。
似乎,我的话,在很大程度上,直接撕开了薄止褣的内心。
我在质问这人。
或许还没到爱的地步,但是,薄止褣对我,始终是喜欢的。
“我累了。”我不想再让自己更狼狈,就算是输,我也要挺直脊梁骨,“薄总的人在这里,我什么也做不了,自然也不可能对肚子里的孩子做什么,我的命都悬在薄总的手里,薄总掌握主动权,而非我,所以,薄总放心吧。”
说着,我低头,笑了:“我也没这么残忍,血脉相连半年的时间,我可以让我自己死,我都会护住肚子里的孩子。”
我的声音,清脆却虚弱的在偌大的病房内回荡。
薄止褣就只是站在我面前,那情绪极度的压抑。
我不知道这人要说什么。
一直到我以为这人真的什么都不会说的时候,薄止褣却开口了:“你记住你说的话。”
我没应声。
薄止褣仍然靠我很近,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这人的心跳,闻的见这人身上的气息,还是一样好闻的烟草味,可如今,也许是我的敏感,我总觉得,在这样的烟草味里,带了一丝女人的香水气。
这人,不是属于我的。
而是属于那个叫邓帧的女人的。
我闭眼,却仍然可以感觉的到这人的指尖再我的下颌骨摩挲了起来,我并不闪躲,因为我知道,闪躲并没用。
忽然,薄止褣俯身,薄唇轻轻的掠过我的唇瓣。
我猛然的睁眼,完全不知道这人要做什么。
“恨我吗?”薄止褣问我。
我楞住,没想到薄止褣是问我这样的问题,而后,我笑出声,一脸的嘲讽:“恨也只恨我自己,大概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
薄止褣没说话,只是看着我,但是摩挲着我的肌肤的手,也始终不曾松开过。
“黎夏,除去她的事情,任何事,我都不会亏待你。”薄止褣的口气放软了下来,“只要你乖,等生下孩子,你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
“除去薄太太的位置,是吗?”我很平静的问。
“是。”薄止褣的答案仍然残忍无情。
我点头:“好,我知道了。”
我的反应很平静,那表情也显得淡漠的多,纤细的手指用尽了力气,把薄止褣的手从我的身上抽离。
我不知道是这样的反应激怒了薄止褣,还是薄止褣想什么——
薄止褣吻住了我的唇。
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但是你却赶着趟的往上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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