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挑眉:“此话怎讲?”
“说不出来,就是觉得很奇怪。”花醉漓低喃“你一出事,圣上那边必传来龙体欠安的消息,而这次用药,你又匀出一半,甚至不惜与长公主正面交锋,总觉得奇怪。”
“还不算太笨。”
梅濯雪伸手捏住她的鼻尖,反被花醉漓异常嫌弃地拍掉,他低低笑几声,眼底闪过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沉,“蛊有双生,一阴一阳,二者种下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孤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孝道,又或是驱颜献媚,只不过父皇有什么闪失,孤会遭难,而孤若失了命,父皇也一样。”
短短几句话信息量却足够大,花醉漓一时间想起某本古籍上记载的同命蛊,一生,另一者生;一死,令一者死,怪不得桓帝对梅濯雪百般纵容,又怪不得对他满怀敌意。
此蛊可护身,却又催命,她忽然想起福伯曾跟她说过的,梅濯雪幼时的失踪……
不知为何,她的心徒然揪在一起。
“醉醉,你是在担忧我么?”梅濯雪捧起她的脸,仔细端详起她的眉目“不要怕,重活一世,我对自己的命格外珍惜,更是不想那么撒手人寰,留下你让与他人。”
“此蛊我会想办法取出,与你长长久久地在一起,才不枉费来世间走一遭。”
他说的很轻,很柔,而又异常认真,花醉漓前后两世加起来不是没有听过更撩动人心的甜言蜜语,却是没有哪一样如现在一般让她心乱,让她沉溺。
“嗯。”
她不自觉应了一声,等反应过来时才知道她答应了什么,红着脸不想看梅濯雪诧异又带些惊喜的表情,她推开他,直径上了池子。
因是盛夏,花醉漓穿着的外衫便很是单薄,现在又被水浸个透彻,浅薄的裙衫紧贴她身上凸显出玲珑有致的身躯,她没有察觉,但这热火的一幕落到梅濯雪眼里徒然引起暗火。
身上湿漉漉的很是难受,花醉漓正来回找个巾帕擦擦,忽听身后传来破水而出的声音,她心下一凌,踱步要往外跑,一条巾帕直直盖她脑袋上。
宽大的长袖划过她的耳垂,身后人一边擦一边含笑问道:“这么说,你是应了。”
“什、什么?”
“你的婚事。依孤对父皇的了解,他不会轻而易举放你回来的。”
说起这个,花醉漓猛地想到桓帝给她的两个选择,转身对上梅濯雪的眼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圣上会对我的婚事发难?”
“这还用知道么?”梅濯雪继续擦拭她的发“孤此番醒过来,皇姑母那边自有所察觉,为了让老三保住现在的地位,娶丞相之女自是最好的选择。”
“而孤,只不过让你多出个选择。”
花醉漓挑眉:“有用么?”
“自然。”梅濯雪停下动作,直视她的眉眼含笑“若是你选了孤,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你选了老三,孤也不是不会成人之美,只是……”
他的笑意忽然加深,“只能再麻烦醉醉看一次身披婚服的人皮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