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醉漓迷蒙地睁开眼睛,看见头顶层层幔帐,她头脑发沉,不自觉呢喃出声,“水……知秋,水……”
有人搀扶起她,杯子抵在唇边,花醉漓伸手去接,却触碰到一只修长的手,骨骼分明,远没有女儿家特有的细滑。
她侧头看去,便见披着玄纹银辉长袍的矜贵公子正坐在身后,双手微微环住她的肩膀,让她倚靠着他。
“梅……殿下……”
“嗯,我在。”梅濯雪轻轻安抚着她,又喂她喝水“好些了吗?你已经昏迷一夜了,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花醉漓清醒些,猛然想起山腰上她放蛇咬人反把自己毒昏了的事,她没在睡着时多嘴说了什么罢……
被这想法吓了一惊,她急忙起身跪在床榻上:“殿下,微臣不知道是您,刚才多有冒犯,还请您恕罪。”
梅濯雪看着迅速脱离怀抱的人,神情微显淡漠道:“还有气力请罪,那说明好了不少,你若出什么事,也不知要多少人为此殉葬。”
他放下茶杯,走到窗边紫檀案桌旁坐下,“昏迷一夜,想来你也饿了,过来吃些东西罢。”
花醉漓听得不知所云,却也慢慢下床。屋内梵香缥缈,墨卷高悬,她一下子便知道这是已经回到了遗香小院。
慢慢走去,她看见紫檀桌上摆放着百合莲子粥,冬笋玉兰片,和几碗小菜。
那粥还是热,微微升腾热气。
“殿下怎知微臣会这个时候醒来?”花醉漓仔细看了看,所有饭菜精致新鲜,并不像经过反复加热的样子。
“你昏迷的时候,每过一刻钟都会换上一次新鲜的饭菜,确保你醒来后,能吃上温热的食物。”
梅濯雪拿着刻刀,依然在细细雕琢着那架古琴上的冷梅花纹,花纹鲜红艳丽,似被染上了浓郁血泽一样。
花醉漓垂下眼眸,端起瓷碗慢慢吃起来。
两个人相对无言,却也难得少些了阴谋算计,安安静静,一派岁月静好的景象。
花醉漓夹起竹笋放进嘴里,心中有事吃起美食来也味同嚼蜡,她状似无意道:“殿下的伤,可是好些了?”
梅濯雪扫了一眼被白纱缠绕的右手,“终是被毒蛇咬了一口,怎会那般快好,咳咳咳!”
说着,他又忍不住低咳起来。
花醉漓放下碗筷,脸上满是歉意道:“此事虽与臣无关,却也因臣而起,微臣惭愧,请殿下责罚。”
她摸不清梅濯雪的态度,却不妨碍表明自己的态度,以退为进,只要他往下接话,她就能知道事情发展如何了。
梅濯雪轻轻笑了笑:“成云公子若真觉得惭愧,可否为我做件事?”
花醉漓手指微紧,问道:“何事?”
梅濯雪侧头看了眼窗外柳枝,“春意浓浓,这倒是让孤想起了柳叶酥这种糕点,成云公子可知道?”
“知道……”这是她为数不多能做出来的糕点,以前娘亲怀成云的时候,特别想吃酸酸甜甜的点心,她便特意学了,后来为了讨好梅濯雪,也偶尔做过几次。
可……这跟她需要做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我想吃了。”
“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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