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樘的脸色就阴沉起来,乌云盖顶,对着燕王,他怒火冲天:“这个不能动那个不能动,姓宋的又碍着朝中什么事了!至于我说的秘密,跟你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你还是回去问问姑母吧!”
燕王已经忍耐到了极致,忍无可忍,忽然伸出右手,高高扬起,重重落在张旭樘的脸上,给了他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
这耳光来的太突然,太意外,甚至响亮出了回声,火红的巴掌印记迅速浮现在张旭樘苍白的脸蛋上。
张旭樘捂着火辣辣的脸,让燕王一个耳光给打懵了。
这种羞辱他从未受过,也不知道原来一个耳光不仅痛,还可以打的人尊严扫地,面子全无。
燕王看着自己的手,一时也有些发懵。
他和张旭樘年龄相差无几,比起满身正气的张旭灵,他从小就和张旭樘更合得来,只是封王出阁之后,他逐渐有了王爷的架子,才和张旭樘少了来往。
方才张旭樘冲他大吼大叫,他一时忘记两家情分,心烦意乱之下,只想到了张旭樘对他大不敬,这才没有多想的出手扇了他一耳光,现在看着自己的手,不可思议之余,也有几分歉疚。
他咳嗽一声,含糊道:“没打疼你吧。”
他伸手想拿开张旭樘捂在脸上的手,看看伤的怎么样。
然而他刚一伸手,张旭樘就侧身一躲,捂着脸望着他。
张旭樘的目光很阴沉,阴沉到燕王感觉到可怕的地步,不是恨,单是阴鸷,仿佛燕王这一巴掌,把他扇进了地狱里去。
这样的目光只有一瞬间,一瞬过后,他松开手,露出浮肿的半边脸颊,变成了冷漠的表情,冷眼盯着燕王,说着堪称大逆不道的话:“王爷,您是半个张家人,我原谅您这一次。”
随后他从燕王身边擦身而过,走到门口,打开门率先走了出去,走过十来座小佛像,一直走到廨宇外。
外面站满了燕王带来的内侍和护卫,只扫了他一眼,就被他的怒色吓的低下头去。
老卫紧紧跟着他往外走,回到退居内房中,他用冷帕子敷了脸,脸上的印记慢慢平复下去。
换了身衣裳,他沉着脸往园圃走,四五个在里面拔萝卜的和尚见了他都低着头不敢言语。
老卫从墙上取下来一把钥匙,开了园圃的两扇木门,出了大相国寺地界。
园圃对面一座半旧宅院,门前没挂灯笼,里面也有三进,老卫上前去敲了几下,里面有个门子过来开了门。
门子垂着头,眼珠子无光,是个瞎子。
张旭樘迈步进去,这扇门立刻就关上了。
从前堂穿到后院,张旭樘和老卫才停下脚步,院子里一人坐在凳子里,面无表情,脚步声他早已听到,直到脚步声到了眼前,才站起来。
此人依旧是无话可说,目光更是空洞,已经丧失了人的七情六欲,只剩下服从。
他是张家瘟猴训练出来的死士之一,张旭樘将他从张家带出来,自有重用。
“铜鹤,里面有多久了?”张旭樘问。
铜鹤回答:“四天三个时辰。”
他的声音也没有任何感情起伏,只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