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嫌冷清的院子里顿时吵闹起来,仿佛是有十只叫声难听的鹦鹉在一起嘁嘁喳喳,令人头疼。
在一片叫声中,湛士昭忍无可忍,从身边护卫腰间“唰”的一声拔出刀来,怒不可遏的咆哮:“都给我闭嘴!”
他是文人,未曾拿过刀剑,刀太长太重,他拔出来的时候刀锋划过他的大腿,割伤了他,还把他坠的往下一沉。
嘈杂的声音立刻散去,只剩下无数视线在庭院里穿梭,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怕。
护卫也伸手去拖宋太太,吆喝牛马似的叫骂:“快走!别耽误老子的事!”
就在此时,银霄鬼魅一般从宋太太身边冒出来,把宋太太和刘嬷嬷全都挤到了自己身后。
他和宋清辉一样的年纪,可是截然不同的成长,宋清辉是家花,他是疾风劲草,手臂成了生铁铸的,为宋家撑起了一线生机。
挺直着背,他的凤眼发出凶光,不言不语,身体成了一堵墙壁。
湛士昭眼皮狂跳,把银霄归为了啃不动的硬骨头一类,摆手示意身边的人将其围住,同时怒斥:“你要干什么!”
随后他扭头看向聒噪的两个姨娘:“不要命了?我可以成全你们!”
怒斥完毕,他自己也察觉到了再拖下去,事态不妙。
他明明带了这么多人手,宋家只有一群老弱病残,再加一个护院,可他这么多的人手,这么多的刀,却都被银霄压了下去。
若是在战场上,银霄是一员不惧生死的大将,而他带来的人全是士兵。
两个姨娘闭了嘴,银霄仍旧牢牢地站在原地,刀横在身前,不管身前有多少人和他争锋相对,他都寸步不让。
湛士昭眼皮直跳,还不到约定的动手时候。
他想自己其实擅长的并不是打打杀杀,于是改变策略,对宋太太道:“宋太太,你不走,对宋大娘子来说......”
话未说完,也永远没有机会说完了。
银霄忽然出手,将手中尖刀朝湛士昭掷去,正中他的咽喉,与此同时,他抬腿横扫眼前一片长刀,挑起了争端。
湛士昭倒在地上,眼前是喷溅的血雾,耳朵里响声一片,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目光越来越涣散,脑子里走马灯似的闪过许多画面。
可恶——张旭樘在其中居然占了一大半。
他费劲力气从腰间解下一个竹哨,试图放在嘴边吹响,但是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手最终垂了下去。
没了他这个领头羊,张家护卫虽然未乱,但从武安军中调动出来的人全都乱了。
他们没有给张家卖命的觉悟,面对杀疯了的银霄,他们节节败退,十分干脆的逃跑。
如此多的人,在一个银霄面前竟然溃不成军。
有人在一片混乱中捡起了湛士昭掉在地上的竹哨,放在嘴边吹响,发出清脆的鸟叫声。
声音冲破黑暗、围墙,张家的护卫也开始井然有序的后撤。
宋家并没有因此变得空荡,尸体、热血、噩梦占满了这所宅子。
银霄撑着一把刀,头发湿漉漉的,发梢上滴落下来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血水,按在刀把上的两只手都在因为力竭而发抖。
凭着这一双手,他把一众妇孺都护在了身后。
面对突如其来的撤退,他眉头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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