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慧娘身上穿的还是单衣裳,冻得手指通红,眼睛红,脸也红,不仅红,上面还印了个五指印,显然是挨了打,匆忙逃出来的。
她已经换了妇人发髻,形容虽然狼狈,神色却很镇定,把从前种种小心都抛之脑后,寒酸之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有退路,她反而坚强起来,不再做那个唯唯诺诺的罗慧娘。
从今以后,她就是黄家的主人。
“阿娘,我有办法救文秋。”
小陈氏被这一声娘叫的恍惚一阵,随后回过神来,骂道:“滚!就是你害了我儿子,要不是你勾引他,他现在和宋绘月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你竟然还倒打一耙,说他拐了你!你给我滚!”
罗慧娘听她说完,苦笑道:“是我爹娘说的,我一回来就被关在家里,要不是......娘,当务之急,是把文秋救出来。”
“对,是你爹娘,”小陈氏抓住她的手,“你是个好孩子,一定不会害我们文秋的,现在咱们就去和朱知府说,说你是自愿的。”
“娘!”罗慧娘打断她,“父母之命,我一个小女子无从置喙,不过我有别的办法,您跟我走。”
“好好好,跟你走,去哪里?”小陈氏心乱如麻地跟上。
“去严知州府上。”
夜雨飘摇,冷风凄凄,一个疑惑在她心头一闪而过:“罗家怎么会让罗慧娘跑出来的?”
淅淅沥沥的雨吞没了她的疑问,把她和她都往更深的黑暗中推去。
一夜过后,云开雾散,天气晴朗。
朱广利大早上到衙门里坐定,和倪鹏说他夫人是如何神勇,起床想起来黄文秋的娘,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打的他嘴都麻了。
裴氏对他做了单方面的殴打,他厚着脸皮和夫人一起吃了早饭,这才出来坐衙。
倪鹏听着这对神仙眷侣的生活,感慨道:“相公真是家有贤妻,有福啊。”
说起来,裴氏可比朱广利聪慧多了。
朱广利捂着脸:“有福有福,诶,少培!”
元少培穿一身灰色旧布衫,夹着算盘,充耳不闻,目不斜视的往仪门去了。
倪鹏笑道:“相公太心慈,看把他惯成什么样了,连您都不搭理,应该捉起来打上十板子。”
朱广利为元少培开脱:“一定是想事情想的入神了,没事没事。”
门子正好进来送信件,朱广利连忙扭过头去,用另外半边脸示人,伸手接过信。
“严帅司?”门子走了,他才把头扭回来,拆开信封,有些疑惑,“我什么时候高攀上他了?”
把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他越发一头雾水,递给倪鹏:“这是什么意思?严帅司给黄家说情?”
倪鹏双手接过一看,上头抄着四年前京都一桩私奔案,若有所思地将信放下:“严帅司恐怕是让您不要违背上意。”
“上意?”朱广利不解。
倪鹏低声道:“这件案子是燕王主和的,如果我们强行将私奔案做成拐带案,会对燕王的声誉有所影响,严帅司的意思是让我们按照京都这件案子来办。”
“燕王?”朱广利眉头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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