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
“黄文秋太不长记性了,”她暗暗地想,“少了一根手指头都不知道害怕,爱情真能让人忘我?”
不管黄文秋跑到哪里去,挖地三尺,她也要把人找出来!
正在咬牙切齿之时,外头忽然响起了林姨娘急促尖锐的哭喊声。
“太太!”
宋绘月猛地站起来,大步走到门口,推开门往正房奔去。
“大娘子,伞!”元元一面回头拿伞,一面想要跟上宋绘月,手忙脚乱之时,银霄从月门里冲出来,撑开伞,给宋绘月遮风避雨。
“让两个姨娘看好清辉。”宋绘月吩咐一声,走到宋太太屋里。
厉氏和谢夫人都还在,全守着刚醒转过来的宋太太。
大夫这个时候也带着药箱子奔了进来,因是熟人,一气呵成的把脉开方,功成身退。
刘嬷嬷拿了方子,赶紧去抓药,宋绘月走上前去,轻轻叫了一声:“阿娘。”
宋太太见了宋绘月,想起自己这个女儿,小小年纪就没了父亲,一个人跟随晋王来到这里,孤苦无依,好不容易一家团圆,却又辛苦支应门庭,家中大事小情,都放在心里,出门护着兄弟,自己却一声苦也不曾叫过。
这样的大喜之日,却叫人丢下,往后还怎么出门……
想到这里,当真是五内俱焚,两行泪珠流到嘴边,心痛道:“月姐儿……”
宋绘月听她声音微弱,喉咙里有哮鸣之声,忍着眼泪,坐到床边,轻声道:“阿娘,我没事的,黄文秋不好,幸亏我没嫁过去,以后我再找一个如意郎君就是了。”
到了这个时候,宋太太见她还是宽慰自己,更加心疼,抓住宋绘月的手,除了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谢夫人和厉氏看着,也都湿了眼眶。
厉氏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先送谢夫人回去,再去问黄文秋的事。
总不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宋绘月一直守着宋太太,宋太太喝了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大娘子,您就在这里歇一歇吧。”刘嬷嬷躬身问道。
宋绘月摇头:“我去园子里散散心。”
她取过伞起身出去,雨未停,时大时小的下着,噼里啪啦打在伞面上,把人不安的心安抚下去。
银霄就在桂树下站着,听到动静就将目光放了出来。
天色暗淡,冷雨欺花,宋绘月一手持纸伞,一手挽长衣,荆钗布裙,身形清冷,白色布带缠着流苏髻,让风吹着往后飞去。
她像是鸟,又像是欲散的云雾,谁也留不住。
银霄看着她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感觉她每一步都踩在了自己心里。
“大娘子,”银霄垂下头,接过伞给她撑着,“谢相公让人传信来了,说他会处理,让您不必忧心。”
宋绘月点点头,领了谢川的心意:“官府办事,等他们找到,黄文秋和罗慧娘的孩子都生下来了。”
银霄躬着背,应了一声,等着宋绘月继续开口。
然而宋绘月没说话,用手摩挲着一片湿淋淋的桂树叶子,手指很用力,是存了无数思绪,无处发泄的样子。
树叶在她手里揉的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