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你一眼

    　　阵阵轻柔的风掀起我心中的雨。那些青春的容颜在岁月的季节里打马走过。逝去的日子，像不断翻滚的江水波涛汹涌。一段又一段，接连浮现在眼帘。曾经的秦斌，在我心中一直都那样美好。放眼现实，我只有让自己狠下心。再爱他一眼，他就不再是我生命中的永恒。

    海誓山盟在现实眼里是多么地苍白无力。我也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把自己和秦斌的故事形成了文字。那么，我的心就不会再痛了。”

    有什么能让自己那么地难舍难分？在时光的簇拥下，我们不断向前走。那些曾经说好永远不忘记的事情，在我们念念不忘之中淡却。只是偶尔想起来还会隐隐作痛。

    三年的感情参杂了太多人情世故。我把我们的故事在不断遗失的记忆里拾取了许些能回忆起的。并且真心希望我们的曾经能在我们从容的微笑里风轻云淡。

    （一）

    拿到重点中学的录取通知书，我在姑妈诧异的眼神中微笑。我知道她是如何看不起我。那份通知书仿如一粒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看着她嘴角虚情假意的笑，听着她阿谀奉承的讨好。我嘴角的微笑开始变得轻蔑。

    从来，我都不曾被她看好过，在她主观的世界里，我的降临是带给她毁灭性灾难的开始。倾家荡产，只为治好我的眼睛。赔不是，好言相劝，是为我惹是生非后准备的。眼睛不是我选择要坏掉的。至于打架，不过是因为别人欺负了我妹妹。

    一直以来，我考试拿第一是偷看来的；我拿奖状，不过是老师可怜我而已；甚至，比赛获奖也只是偶然现象。不管我做什么，好的不是我努力得的，不好的是我的本性所致。

    那份通知书，让她对我有些刮目相看。但是我心里明白，我的那些罪孽早已经在她的心中生根发芽，并且根深蒂固。她只是言不由衷地对我好一次。

    她对我的欺凌，在我的记忆里永远不可能磨平。那时候，父母都不在身边，我跟她过。夜里的鬼哭狼嚎是她对我不满所发出的咆哮。声响是我发出的反击。她对待我的爱是把所有的愤怒在我的肉体上发泄。甚至是火红的铁钳在身体上烙下永恒的印。

    带着伤痕累累、千疮百孔的心，我遇见了秦斌。秦斌坐在我的左边。总是在训练结束以后回教室睡觉。那份安逸，是我一直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秦斌却轻而易举地拥有。

    每个星期，秦斌的妈妈都会来看他。她是个优雅而美丽的女人。有时候，遇上秦斌在睡觉。她会把东西给我。留一张字条又风尘仆仆而去。

    有时候，我那种秦斌是单亲的强烈错觉让我有种摇醒秦斌的冲动。只是我还没有那个胆，我怕他起来河东狮吼。尽管我们那时已经很熟悉。

    训练的时候，教练的眼神总是聚焦在秦斌身上。他是那么器重他。因为他在各个方面都很优秀，几乎是全能。但是仅仅局限于体育项目。秦斌总是说我，说我一身直直的，头刚好又大，像个卖女孩的小火柴。我不乐意，问他为什么每次都针对我。秦斌总是笑：谁叫队里那么人只有我和你在一个班。秦斌可能不知道，他那阳光般的笑容烫伤的心。

    秦斌总是做些小动作让我在队友面前出糗。我自然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他对我做的一切还回去。

    当然我当时没有想过会那么快灵验。

    晚上训练完，秦斌叫我和他一起去工具房放体育器材。路上，他突然说：“我感觉我好象喜欢上你了。”我当时冷不丁地回一句，再玩我，我给你好看！

    其实，秦斌不知道我当时心中的雀跃。前车之鉴，我怕他又在我身上恶作剧。我不得不怀疑他的真诚。于是，我下定决心，从明天开始轮到我针对他。

    “这里面是什么，柔柔的，滑滑的？”我微笑地看着秦斌一只手伸进抽屉里摸书，一只手撑着桌子。

    “不知道！”呵呵我放进去的东西，我不知道才怪。我只是想看看他害怕的神情，可是，我没有想到他拿出来的时候居然面不改色。还在拿着四脚蛇我眼前晃悠：“你给我一只死的，下次我回敬秦斌一只活的！够意思吧？”

    怕秦斌吓我，我每天都瑟瑟缩缩地开抽屉。不过我也够意思，让师兄帮忙抓了一只活的癞蛤放在他的抽屉里。

    就在我气得牙痒痒的时候，师兄教我把秦斌钉子鞋下的长钉换成短钉。果不其然，教练恨铁不成钢：“秦斌，你是蜗牛啊，100米给我跑个14秒5，比女生还慢，状态不好到一边休息去！”

    那一刻，对我来说是大快人心的。很快，我挨训了，因为师兄不小心说漏嘴了。末了，教练说：“露露啊，你也真是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喜欢你。你却傻傻地不相信。有时候，男孩子喜欢上女孩子却不知道怎么表达，就会做出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行为来接近女孩子。秦斌就是这样的。你啊，真笨！我不反对你们谈恋爱，但是你们要注意影响。

    如果不是教练告诉我，，开导我。可能我们不会在我自己被秦斌感动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估计我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放下屠刀。

    高一的暑假，秦斌被找起打市重点中学篮球联赛。我在家里黑白颠倒地疯。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好地避开我心中的恶魔。我爸爸和妈妈继续各忙各的。我妹妹也常常会和我一起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然后，秦斌打电话过来时，她若有所思地笑。

    “猪猪，明天带我一起去看球赛吧。我想顺便看看我未来的姐夫”

    “他有鼻子有脸，有眼睛有嘴。你有的他一样都不缺！”

    最后，我还是带她去了。这小家伙也太会耍赖了。

    很可惜，我们去的那天秦斌没有比赛。我们在体育馆门口等秦斌。他向我们走过来的时候，阳光射在他身上，仿佛他是披一身阳光而来。

    “小家伙，长这么漂亮。难怪秦斌老姐总说自己臭。不过也是事实。”这小子的确不错噢，第一次见面就猛灌蜜糖给她。

    领我们进去以后，秦斌坐在我们俩中间。我盯着球场看，反正我也看不懂球，看帅哥倒名正言顺。我妹妹在他的解说下看得津津有味。还被秦斌逗得叫姐夫。

    整个暑假，自从秦斌打完球赛以后。我们三个人或者更多人就一起没日没夜地过。

    毫无预兆，我单独去秦斌家。当我们看蜡笔小新狂笑的时候，他妈妈推门而入。他的脸从惊讶到笑靥如花。望了下电视又笑：“真是的，还小哦，蜡笔小新看臭了还看不腻。”

    “阿姨”我叫他妈妈时，分明感觉到自己声音的颤抖，热从脸向耳根蔓延。叫完，我躲去秦斌身后，他还嘲笑我：“我妈妈又不是老虎，吃不了秦斌的！”

    “你们继续玩，我去买菜。”

    “好耶，我还准备吃泡面呢。有妈妈就是不一样！”

    “要死啊你，说得好象她没有妈妈一样”他妈妈渐行渐远，后面还说了些什么，我也没听见。

    他妈妈是那样亲切，温柔。秦斌还告诉她，我是他女朋友。他怎么这样啊，我当时真的上天无门，入地无缝。

    “妈，你有没有发现露露的性格和你很像啊，表面看着都是文静得要命，只要一张开嘴说话就什么都露馅了。都是张牙舞爪的个性！”

    “臭小子，你是夸我还是损我啊！”

    “我当然是在夸你啦，夸你就等于夸我自己啊，我可是你儿子呀！”

    庆幸，我真的应该庆幸。毕竟，我不再跟姑妈那样的人际遇。

    同样的情节，同样的故事也发生在我家里。只是，我妈妈之前没有见过秦斌而他妈妈早在我们做邻居的时候就见过我了。

    （二）

    有了亲友们的认可，我们的故事在亲友们的祝福声中继续。

    还记得，那天是他生日，他妈妈打电话给我妈妈，说让我过去他家吃饭。那天，我妈妈凑巧回家做饭了。她好不容易在家做一次饭，他妈妈还说：“借你女儿用一下。”我妈立马在我爸回来之后告状。结果，轮到我叫秦斌过来我家吃饭的时候。我爸打电话给他妈妈：“借你儿子的胃用一下。”

    呵呵不知道这是叫做报应还是叫因果循环。

    文理分科了。我最终还是选择放弃和秦斌在一起的机会，远走高飞去了文科班。自然也放弃了自己从小以来的体育梦。一个体育人放弃了自己的体育梦是多么地可悲及不幸。可是，那时侯的我好象走进了永不回头的诅咒。不管谁来劝我都没有用。

    选择放弃其实是因为秦斌，因为到高三的时候，他要集训。如果我们都在集训就根本没有时间顾及别的事情。所以我放弃了。我不是全能的，我只是在短跑和跳远上小有成绩。但是秦斌是全能的，我终究不能要他选择放弃。

    改变不了他，我可以改变我自己。

    站在六楼看曾经秦斌和我共同奋战的跑道上的队友飞扬跋扈。我们就这样南辕北辙。没有人能洞我心中的痛。我劝我自己，换一个角度看自己。就算遗憾，至少知道自己曾经永不服输过，知道自己奋斗过，知道自己为了儿时的梦想拼搏过。

    如果我继续在跑道上驰骋，那么我终将只是一个体育人。而我的文学梦又是一个泡影。那种句字斟酌，在字里行间挥洒激情的文字终究只能在语文考试的时候派上用场。

    看到他失落的神情，我什么都不想说。我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换不回他的谅解。我们甚至冷战了一段时间，在我最希望得到他支持的时候，他也不能理解我。

    在那一刻，我甚至看不到我们的明天在哪里。但是，分手这两个字我们却不约而同地谁都没有提。

    “我应该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还是为此惋惜。”教练的话曾经动摇过我的决心。我一个人在熟悉的街看物是人非。我一个人回家，一个人上学。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伤心落泪。我也曾想过，这个决定会让我失去他。

    但是，我还是选择了坚持。我的数学和物理那么差劲，在理科班里我只能靠体育考得好勉强上一所本科院校。在文科班，我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冷战在他爸爸会诊回来以后结束。如果不是他一语道破天机，也许永远不会知道我选择文科是为了他。

    相信经过那么多，我们已经成熟。高二上学期，因为文理分科的事，我们闹得不可开交、兵荒马乱。我的父母却一直在默默地支持着我。

    虽然我姑妈放话：“看秦斌们那么遥远的距离让秦斌们的关系还能维持多久！”我父母都在电话里劝慰我。我知道，我父母很高兴我能选择文科。因为他们都害怕风风火火的我在训练过程当中受伤。而这些也是我综合考虑以后坚持学文的原因。

    校运会召开的时候，我腿伤没好。只好眼睁睁地放弃再次在跑道的展现运动风采的机会。我看着他在赛场上拼搏、夺冠，出尽风头。说实话，那时候我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他拿着奖状和奖品在我面前炫耀、邀功。我只是笑，我真的不知道对他的荣誉，我除了笑还能怎么样。就像以前我们班的同学总是在我面前惋惜，说我的放弃有多么地不应该一样的笑。

    表面的快乐别人看得见，但心中的痛能有谁明了。

    把这些写出来不是为了让秦斌惭愧，也不是为了说明我的遗憾。虽然那段记忆现在回忆起来，我还是会流泪。我流泪不是因为我放弃了自己的梦，而是因为连同他一起都不曾理解我的放弃。

    寒假时，我们补课到农历二十四。刚好过小年，他妈妈值夜班，我家也没人。2004年的小年，除了我和我妹妹，就剩下他和我们一起过。荒凉的年夜，在我们的眼神中居然那么从容。也许，我们都一样，都不曾在襁褓中张大。

    妈对我说：“要是他妈妈三十那晚又值夜班，秦斌过去他家陪他过。按习俗，男方是不能留在女方家过年的。但是秦斌要注意保护好秦斌自己。”

    二十九，他爸爸从外地赶回家了。他可能不知道，当我妈说那些话以后，我有多么地害怕过年的时候和他一起单独相处。

    “露露，你今天过来和我玩好不好？我一个人在家，好可怜！”我把他的话信以为真，幸好当时我妈妈叫住，说大过年的，不拿东西去会被笑话没家教的。我还反驳她，说只有他一个人在家。最后还是耗不过我妈拿东西过去他家了。不然，我真的丢脸丢到家了。

    推开门，里面是一屋子人，秦斌竟然告诉我他自己一个人在家。

    “呀，露露。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给盼来啦！”他自己还有脸说这种话，碍于他的颜面，我当时没有甩东西走人。

    被他骗去吃的这餐饭，让我彻底地懂得为什么有食不下咽之说。

    耐住性子，终于在去厨房洗碗的时候，让我逮住了机会。把厨房门掩上，我冲他的胸膛狠狠挥了一拳。他握紧我的手，问我痛不痛，眼神里有太多的情愫。委屈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泛滥千里。

    他怎么能这样，事先告诉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也比他欺骗我去秦斌家，弄的尴尬好啊。哪怕，我听他说有一大家子人，胆怯不敢去，他也不要骗取我对他的感情。

    如果不是他一路上低声下气。分手，这两个字差那么一点点就从我的嘴里说出来了。

    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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