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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很累,要睡会儿,这期间你别把他们弄死了啊】
【你要是怕他们再起来打你,就等天亮了去派出所,王大海不敢在警察面前嚣张】
文静忙在心里追问你是谁。
那道女声再也没响起过。
.....
今日派出所的调解室一如既往的热闹,只不过这回有点新奇。
“孙所长,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这贱女人把我们打成这样,这还有没有王法啊!”
“对!我奶奶说得对,哪有女人敢打男人的,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警察叔叔可要把我这个继母给弄死!省的她去祸害别家!”
“你闷可一定要重重的罚她,最好是给她拉去毙了!嘶,哎哟~”王大海说话扯着脸上的肉,疼的眼泪水都冒出来了。
调解室里,文静坐在一方,平静地看着对面三个人疯狂跳脚辱骂,警察们各种安抚情绪。
实则内心慌的一批,尤其是情绪平静下来,杀过人的刺激感,后怕感,恶心感,还有再次面对王家人的恐惧,一股脑全出来了。
好歹是打她虐待她二十几年的三个人,哪怕是她杀过人,但她的灵魂深处依旧是恐惧他们的。
害怕都成本能了。
也许是掩饰心底的慌乱,文静有些不自在的打量着调解室,‘遵纪守法,共建和谐社会’几个大字贴在调解室的墙上,中间贴着伟人画像,墙边立了一排柜子,上面放着一些文件资料,最底下的柜子上放着银白色得暖水瓶,还有几个搪瓷杯。
文静很是自来熟地拿了搪瓷杯倒了点儿温开水喝着,一口热水下去,稍微好点儿了。
前世她可是这里的常客啊,不止这儿,妇联那儿也经常喝茶。
不过以前是她在这里苦苦哀求让他们给她做主,让她能够离婚。
这个年代所有人都秉持着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劝和不劝分的理念,从未帮文静离婚,反而还会劝她忍,大家都是这么忍过来的,忍忍就过去了。
人们从旧时代艰难走出来,但很多人的思想受着传统教育理念根深蒂固,还停留在过去。
女人就该从一而终,远比她的命重要。
调解室里的警察也很新奇,头一次见到女人打男人的。
打的居然还是王大海。
王大海这人他们很是熟,他可是长右县钢厂的人力资源部的主任,他们县里大部分人都在钢厂里工作,没谁敢惹他。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敢打王大海。
一群警察的目光不由得去打量文静,看这小姑娘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瘦弱文静,咋可能像是会把壮的跟头牛似的王大海打成这样。
有一说一,王家三口还真被打的挺惨的。
王大海看起来最惨,整个脸肿的跟个猪头一样,说话都不太清楚。
他儿子王乐乐看起来要好点,脸上没多少伤,就只有脑门上硕大的一个包,但手臂露出来的皮肤上布满了层层叠叠的皮带印子,像是脱光了衣服让人打的。
而张春梅看起来就比较滑稽了,脸上一道皮带印子,还挺对称的,从脑门到鼻子到下巴,板板正正的一条印儿。
为首的警察是派出所的孙所长,他打量着文静,越看越觉得不可能,这三个人身上的伤真的是那小姑娘打的?
“小姑娘,你几岁啊?”
“四..”
文静下意识回答前世的年龄,刚开口才反应过来她重生了,当即改口,“十七岁了。”
孙所长皱着眉头,又是一个未成年就嫁人的女孩儿,第二部婚姻法才颁布七年,需要漫长的时间去宣传推广,现在的群众依旧是遵循那些陋习 ,女孩儿们普遍嫁的都很早 ,他想管也没法管。
张春梅见孙所长不搭理她,居然主动问那小贱人的年龄,直接破口大骂了,“你是不是觉得这贱人长得好看,就偏袒她了?”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能当所长了是吧?”
孙所长听到张春梅这尖锐的质问,顿时脸色有些黑,“你这话什么意思?”拿起手里的记录板点了点,“这是正常询问,是走正规流程备案记录的,没得你这么空口无凭污蔑。”
“还有,现在是法治社会,这小姑娘还未成年你们就敢娶过来,平常我们的宣传你们都没听见?我看你们应该去一趟劳改所好好思想改造一番了。”
“张春梅同志,污蔑人民警察,那是犯法的,要给你关起来!”一旁的小警察也没好气道。
张春梅瞬间怂了,闭嘴不敢说话了。
王大海倒没多怕,忍着脸上的疼,“孙所长,我和她还没领结婚证,也就不算娶她,这算是寻衅滋事!”
文静听到这话,后背瞬间起了一层薄汗,心跳的突突的。
这个年代,一张结婚证算是家庭暴力的免死金牌。
她现在没有结婚证,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