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痕,就看见管家迎了上来。
“打发他走。”
司律痕极其的没有耐心。
“他说是来告诉流年小姐好消息的,而且这个消息流年小姐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开心的。”
不等司律痕说什么,溪艾已经走出房门,“让他上来吧。”
司律痕眉头轻皱,上来?到溪艾的房间?
很快他便长腿一迈将溪艾打横抱了起来,“也好,我也正想会会这个月横呢,让他在客厅等着,我和流年马上下去。”
这次溪艾却没有反抗,任由司律痕抱着她,只是眼底却冰冷无比。
看着司律痕抱着溪艾下楼,月横微微垂眸。
在看到溪艾的瞬间,月横的心脏暮的一痛,溪艾瘦了,也憔悴了很多。
“溪艾,你……还好吗?”
一出口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来的路上,明明有很多话要和溪艾说,可是看到她的那一刻,所有的语言似乎都堵在了嗓子眼,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还好,月横你来是要跟我说什么事情。”
她的声音寒凉,表情更是淡漠。
“我是代替凌清来的。”
他的话让溪艾的表情瞬间有了松动,抬起头猛地看向月横,“凌清?凌清怎么了?”
此刻的溪艾总算有了些生气,至少她开始担心别人了。
“没事,溪艾你不要着急,凌清很好,而且她……怀孕了。”
月横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溪艾,缓缓说道。
“怀孕了?”
溪艾喃喃自语,似乎在消化他刚刚所说的话,倏地,溪艾笑了,“你说,你说凌清怀孕了?”
这是这么久以来,溪艾的脸上第一次露出这么真实的笑容,一时间让司律痕的心里百味陈杂。
可是他还是很高兴,很高兴再次看到溪艾脸上的笑容。
“对,凌清怀孕了。”
月横耐心的说道。
“真好,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溪艾喃喃着,目光柔和。
随即溪艾又缠着月横问了好几个关于凌清的问题,月横都一一详细的并且非常有耐心的为她解答了。
“好,我知道了。”
也许是因为听到凌清的好消息,溪艾不再那么冷漠,多了些人气。
月横笑了,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溪艾。
将他的目光尽收眼底,司律痕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正好挡住了他的目光。
“我想该说的你都说完了吧,我们就不留你用晚餐了。”
这是毫不客气的逐客令。
一瞬间的滞愣,月横很快的站了起来,“那好,我就不打扰了。”
步子还没有迈开,月横再次看向溪艾,“溪艾,凌清说,希望你有时间能去看看她。”
“好,我会的。”
溪艾轻轻说道。
月横温柔一笑,对着司律痕颔首,随即便离开了。
看着月横的背影,司律痕眸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当真只是来告知溪艾这个好消息的吗?
但司律痕也不得不由衷的感叹,月横带来的这个消息,的确是个好消息,至少溪艾的心情看上去没有之前那么沉郁了,饭量也有所增加,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也好了不少。
用完餐的溪艾,一个人来到院子里,坐到了秋千上,抬头看着月光。
她还记得,西哲向她求婚的那个晚上,满天星光,漫天的烟花,还有在那之前,她和西哲在一起的所有时光。
“西哲,原来一直都是你在付出,而我却那么自私,理所当然接受着你的付出,却什么也没有为你做过。”
一滴泪滑过脸庞,凉凉的,正如此刻溪艾的心……
“原来我们之间有那么多回忆……凌清怀孕了,我想去看她,可是现在的我还有什么资格。”
此时的溪艾又笑又哭,“我当时为什么要答应嫁给你呢?明明知道司律痕是怎样的一个人,明明知道他的威胁真的不是威胁,我还是答应你了。”
那种锥心的痛好像从未消失过,“如果我当初没有答应你的求婚,你是不是还好好的站在我的面前,我的人生真的好奇怪,总是和如果两个字过不去。”
秋风袭来,吹不散溪艾满脸的泪痕,“曾经我说如果我和司律痕早点离婚,他会不会不会变成植物人,结果那却是一场骗局,可是如今我又在说,如果我没有答应你的求婚,那么你的死亡可不可以也是一场骗局……”
司律痕就这样站在溪艾的身后,她的话,他都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这一刻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噬心之痛。
“流年,进去吧。”
司律痕走到她的身边,轻声道。
“司律痕我是真的恨你,从来没有一刻让我像现在这么恨你。”
明明是很轻很淡的一句话,从溪艾的嘴里说出来却变成了一把尖刀,足以让司律痕流血的尖刀。
司律痕沉默了,此时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溪艾跳下秋千,从司律痕的身边擦肩而过。
司律痕想要伸手抓住她,可是落在半空中的手却定格住了,“流年,什么时候我们变得如此咫尺天涯。”
他的声音轻轻的,但还是落进了溪艾的耳朵里,却没有片刻停留。
第二天,阳光并不是特别灿烂。
靠在溪艾房门前的司律痕猛地惊醒,昨晚溪艾又做恶梦了,所以他在这里守了一夜,自从凌西哲死后,溪艾基本上每天都会做恶梦,哭着从梦里醒来。
所以每天晚上司律痕都会悄悄的潜入她的房间,像个做贼者,陪在她的身边,到了后半夜为了避免溪艾突然醒来,他会在溪艾的房间门口继续守下去。
和往常一样,司律痕站起身去洗漱。
刚洗完澡出来,就看见管家走了过来,“少爷,言先生来了。”
管家的话让司律痕的心猛地一震,“让他来书房见我。”
……
“药做好了?”
言亦一抬头,就看到了司律痕这样一副……‘出水芙蓉’的样子,未干的头发还在滴水,更衬的他那张俊美的脸颊愈发的妖冶。
收回视线,“做好了”
随即言亦摊开手掌,一颗小指甲盖大小的白色药丸就这样躺在他的掌心。
司律痕接过药丸,眼眸微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司律痕,你想好了吗?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
这个药丸是他花费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做出来的,可是在真正做出来的那一刻,言亦却犹豫了。
“这颗药丸虽然可以让流年忘却所有事,所有人,但是不能保证她会不会自己再重新想起来,到那个时候……”
司律痕倏地握紧药丸,“我确定,而且我不会后悔。”
这也是他思考了一夜的结果。
“好,把这颗药丸放进白开水会迅速融化掉,再让流年喝下去就可以了。”
愣了愣,言亦便将服用方法说了出来。
“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言亦早就知道司律痕会问这个问题,微微一笑道,“没有什么副作用,喝下这个药,流年只要睡一觉,明天早上她就会忘记所有。”
司律痕了然,随即走出了书房。
“咚咚咚”
司律痕敲了敲溪艾的房门,习惯了她的不应声,司律痕推门走了进去。
“今天言亦来为你检查身体。”
看着半坐在床上的溪艾,司律痕说道。
没一会儿,言亦便走了进来,拿着医药箱。
“言亦你总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司律痕和言亦的心里泛起了一层涟漪。
就在言亦为溪艾检查身体的时候,管家进来了,他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放着一杯白开水和一小瓶盖的药。
随即管家将托盘放到了床头柜上。
很随意的拿起手边的那杯水,慢慢放在嘴边就要喝下去。
溪艾不知道,她这样简单的一个喝水动作,却让房间里两个男人的心跳变得不正常,只是二人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就和往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