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踪影,有人看他昨日晚间出的城,由于项琛在黑道中的很多事情都是由陈洋负责安排,很有可能是畏罪潜逃了。
项琛也没闲着,责怪陈沿错看了张路遥和水师,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还鼓动他们吃下城中所有粮食,害得他们损失惨重。
陈沿再也受不了两人的责备,大喝一声:“够了!”然后眼神阴狠地看了看两人道:“不错,我是小看了张路遥,而且我们都入了他布下的局,就在刚才,我亲自去了趟柳府,柳家管家确认过了,昨日持族徽而来的两人根本就没向他们借钱,柳家也没向张知府借钱,也没听那两人说柳家要捐粮,只是小姐好心又捐给他们两千两,然后依那两人的要求,用现银和他家兑了一万八千两银票,管家和小姐从未见过那三人,以为是京城大老爷派来的人,兑银票的现银还是张知府派人送来的,那两人和张知府的人约好从柳家出发,所以知府来的人和马车就停在柳家院中。
通过柳家购粮不过是张路遥的幌子而已。此事我还向唐通判求证过,在码头购粮的银子都是前两日官府在城中售粮得的钱,那柳家的三人多半也是张路遥找来的骗子,除非柳晋安真的不怕失宠,否则不会轻易偏袒任何一方,更何况太子连夜发出的口信今早才刚到,柳家的人哪会这么快就来?
张路遥用每石六两的价格卖给我们,然后又用每石二两五的价格连同我们的存粮都收了去,真是好计谋啊!不过他高兴得有点早了,你们也不用太着急,赌场青楼和钱庄亏空的事我会向家里解释;参劾张路遥擅动官粮、贪墨受贿的密函我已呈送巡抚大人,人证物证俱在,不怕他狡赖;私借官粮之事金炎也脱不了干系,没他撑腰水师怎会卖他张路遥的面子?
我已经让巡抚大人想办法询问御史大人可曾派人过来,想来柳晋安必定是否认的,那更坐实张路遥假借御史大人之名,借赈灾之机,匡骗银两、中饱私囊之罪行,哼哼,他张路遥定不会料到我们那一万石陈年旧米有两三成根本就没法吃了,前方军营不发飚才怪,他将借来的新米高价卖出,还给水师的却是低价购得的陈年霉变旧米,如果军方参奏,他的罪行,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要吴王和家主能靠着这件事打压太子一系,我们折损的那点小钱,算得了什么?”
在陈沿既懊恼又自得的阴笑声中,陈溯、项琛两人也不敢多言,自各盘算着要报上去多少损失。
江陵城的一条小巷中,骂声喧天,围观的数百人将小巷堵得水泄不通,四五名女子正在痛骂围殴一名额间有痣的中年女子,有的撕扯衣物,有的拽着头发,有的拳打脚踢。
那被打骂之人正是桃花阁的娟姐,围观者从叫骂之中得知,娟姐在前两日向多人借了大笔银两以五十文每斤的价格在城中购粮,以期日后涨价后抛出,怎知粮价直线下跌,娟姐不仅无力还债,还让受她怂恿的几人也是损失惨重,这些人身后都有黑道的影子,又岂会善罢甘休?小巷中,衣衫不整的娟姐发出的声声惨号……
一路向东而行,在快马扬起的尘埃后面,江陵城早已变成了一道淡淡的影子。贺齐舟和林川一口气跑出了十余里,地势渐行渐高,林川的坐骑已经喘声振天了,不过惊魂未定的二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松开紧夹马腹的双腿,任由马儿缓缓前行,林川看了一下身后的齐舟,问道:“少爷,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吧?”
贺齐舟道:“怕什么?就算被人知道了又能怎样,我们只是干掉了拦路抢劫的白巾盗。”
林川又问:“少爷,你不是很喜欢剑吗?咱们为啥不要那把软剑,还有那套护身革甲?”
“傻啊?虽然我们问心无愧,但他毕竟是陈家的人,万一有人发现我们带着他的东西,不是自找麻烦吗?再说了,像那种坏蛋的东西我会惜罕吗?拿了就不怕脏手吗?”
“那你怎么把他身上的银子都拿走了?”
“银子上写名字了吗?”
“哦,不过银子不也是那坏蛋的吗?难道不怕脏了手?”
“蠢啊?手脏了洗洗不就得了?”
“哦,那为什么不拿剑呢,回头也能洗洗手啊。”
“我一身正气能要那坏蛋的兵器吗?”
“那怎么就拿了那人的银子呢?”
贺齐舟勒马停步,对着前面还在沉思的林川苦笑道:“服了你了,那咱们再回去取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