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想说什么就可以说什么,徒弟们也各得各的自在,不会刻意讨好或者恭维。
只有于大壮是个例外。
他前前后后地伺候着苗芮,虾要剥皮,鱼要挑刺,饮料要温热,顾不上自己的嘴,但看到苗芮高兴就眉眼生笑。姐弟俩性子也随了父亲,说是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但十分随和,并不娇气。
这样的家庭氛围,很容易融合进去。
钟霖不知道老板怎么想,反正这样的饭,他天天都想吃。
“于老板,我敬你。”钟霖诚心端起杯子,“感谢你们的盛情招待。火锅很好吃,大禹也很好,相信我们会合作愉快。”
于大壮愣了愣,哈哈大笑。
“好说好说。二位小钟经理是爽快人,我老于也不拉稀摆带。吃完火锅,咱们就上楼签合同。”
霍仲南皱皱眉,“修改后的条款你还没看吧?”
于大壮爽朗地笑,“合同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信的是你这个人。你能想办法帮我们要来那么一大笔搬迁补偿,难道还会给我老于挖坑吗?不能够。”
钟霖:……
老于你怕是不知道,老板最喜欢为人家挖坑,然后看着人家愉快地跳下去……
霍仲南端起杯子,“好。”
他话少,一个字尽在不言中。
于大壮闯荡这么多年,自忖识人没有问题,笑着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结果喝得太急,呛得咳嗽起来。
苗芮拍他后背,“慢点喝不行啊,谁抢你的吗?”
“没事没事,今天高兴。”于大壮放下酒杯,看向于休休:“我们和盛天的合作有你的功劳,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我能说什么?”于休休眨眨眼,“难道老板要给我发奖金?”
于大壮大笑:“没问题啊,你要什么?”
“钱啊,当然是钱。”于休休瘪瘪嘴,强拗柔弱贫困少女人设,“我一个人流落在外,要什么没什么,再不攒点钱,将来人老珠黄,怕是活不下去了。”
“……”
拗过头了啊小姐姐。
钟霖恶趣味上头,“于小姐,你父母不在申城吗?怎么让你一个人流落在外?”
于休休看他一眼,毫不心虚地撒谎,“我父母早就离婚了,各自组建了家庭,又生了弟弟,哪里管我的死活……”
苗芮:……
于家洲:……
于大壮眼泪都快掉下来:……
这是被闺女……给强离了?
……
唐绪宁在大禹吃了亏,气得肠子都青了。失眠一整夜,结果起床发现,更气的在后头。
盛天浮城启动,大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为什么获得了盛天的青睐?网上充斥着各种传言。于家村水库人那个大群里,丢了一地的红包皮,个个都在恭喜于家。
唐绪宁觉得最近时运有点背——
下午,他憋着一肚子气去医院,结果汤伟力和他老婆也在,两口子在病房里大吵大闹,搞得乌烟瘴气。
他听不下去,默不作声地退出去,在吸烟室碰上了唐文骥。
父子俩相顾无言。
怔了片刻,唐文骥为儿子递上一支烟,“什么时候开始抽的?”
唐绪宁闷闷的:“很早。”
唐文骥冷哼,“你倒是瞒得挺好。”
唐绪宁:“我成年了。”
不是他诚心要瞒父母这种小事,而是习惯了完美人设,习惯了在父母面前伪装成规矩听话的样子,已经忘了自己是什么样子。
烟雾袅袅而升。
父子俩又沉默了许久。
“后悔了吗?”唐文骥突然问。
唐绪宁差点被烟头烫到手,“怎么可能?就于休休那样的……”
“别嘴犟!”唐文骥冷眼看着他,又像是透过他,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你啊,就是被你妈给带歪了。谁不后悔呢?是人,总会后悔的。”
“后悔什么?爸,你太高看于家了。你是不知道他们家人背地里有多恶心。说实话,于休休连卫思良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唐绪宁把昨天受得气发泄了一通,说起于休休咬牙切齿。
“爸,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思良?”
“有一天你会明白。”唐文骥深深看他一眼,摁灭烟头往外走。
“你去哪?”唐绪宁扭头看过去。
“加班。”唐文骥走几步,突然转身指着他的脸,“你舅的事,你少去掺和!还有——不要再去招惹于家,不要把路走绝了。哼!”
“……爸!”唐绪宁气得磨牙:“咱们为什么非得跟于家好?就他们土包子暴发户,你图什么啊?”
唐文骥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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