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颜坐在冰凉的台阶上,等着聂夭从她的身后走过来,停下。
她没有回身,就已经听到聂夭用她那清冷的声音夸赞道:“做得不错。”
聂夭是刚刚面见过楚宁出来的,看来是已经明了了楚宁的心意。
安以颜一动不动的,也没有回头,“我什么也没有做。”
“不,”聂夭走到她身侧来,“做得很好。”
安以颜微微的仰起头来,却还是没有去看聂夭,“杀了顾悕柘,你打算就这样让楚宁孤单一辈子吗?”
聂夭低下头来看着她,“你以为,有了顾悕柘,她就不孤单了吗?”没有等安以颜回答,聂夭就已经继续道:“她是王!”她似乎觉得这样的一句话就已经足以涵盖一切。
安以颜不以为然的轻笑了一声,“说得还真是轻巧!”
聂夭静默片刻,“事实上,我能够保的本来也就只是她的安稳而已。”
说完,她便再也没有停顿的顺着石板道走了出去。
安以颜又兀自坐了一会儿,直到身旁一直随侍在侧的内侍都已经有些看不过去,想要过来提醒她不要着凉,这才起了身,往外走。
内侍满脸无措的随了两步,可看着安以颜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心知也不能一直跟着,便赶紧入内,去通报了楚宁。
楚宁正想着自己的事情,对安以颜也一向不怎么干涉行动,便也只是应了一声,便随她去了。
安以颜思来想去,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来到顾悕柘的寑宫。
后者正窝在一张躺椅上,将手指插在一个小瓮中自得其乐。
安以颜凑过去,发现小瓮里面装的都是米粒,不由拧紧了眉头道:“你很无聊吗?”
顾悕柘早就看到她来了,只是一直没有理会,这时才抬了眼,笑道:“何以见得?”
安以颜指着小瓮,没说话,却觉得已将意思表示得足够清楚明白。从前她看网上有人总结出来的大多数人都干过的最无聊的事情中,其中一条就是将手指搅在米缸中绕来绕去。而这也正是顾悕柘此刻的行为——虽然是把米缸换成了精美的小瓮。
顾悕柘却是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他看了看小瓮,又抬头看了看安以颜,一脸迷茫不解的道:“我……没明白……”
安以颜翻了个白眼,说个明白,“你如果不无聊的话,干嘛拿手指在米里绕啊,这是吃的东西,不是你拿来玩的东西,不知道吗?”
顾悕柘莞尔,半仰起脸来看着安以颜,“不知道是不是你同长留走得太近的缘故,我觉得你说的这句话还真是有他的感觉呢。”
“嗯?有吗?”安以颜皱了皱眉。
顾悕柘偏下头,重又将注意力放在手指上。“虽然语气不一样,但都是民生啊,社稷啊,诸如此类的吧。”
从安以颜的角度看下去,正好可以看见顾悕柘的睫毛将眼睛半遮住的样子,配着他话尾上似有若无的叹息,便让人觉出一种疲倦来。
安以颜好半晌都愣愣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顾悕柘便兀自玩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抬起头来,笑着道:“你有没有试过把手指放在这里面过?”
“嗯。”她不幸,也是属于大多数无聊人中的一个。
顾悕柘低下头,孩子一样笑起来,可口中说出的话,却完全与表情不相匹配,“把手指伸在里头,不知为什么总给我一种在命运中挣扎的感觉。乍看起来像是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可却总有一种想要沉溺进去的错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我,把自己溺毙一样。”
安以颜轻笑,“溺毙?不用你自己来,恐怕聂夭很快的就会帮你了。”
顾悕柘抬起头。
安以颜也直视着他,很认真的道:“顾悕柘,你已经恢复记忆了吧?”
顾悕柘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并且也不说话,还只是看着安以颜而已。
安以颜便道:“还记得我从东篌回来之后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个时候,你曾无意中提到聂夭,可当我再问你的时候,你却把话题转开了。”
顾悕柘挑挑眉,回想了一下,却显出一副什么也没有想起来的样子。
安以颜就继续道:“那个时候你提到聂夭的时候就隐隐的含着敌意,可是如果我没有记错,在你最初失忆的时候,你虽故意叫聂夭做黑衣守,但语气里却并没有实际上的敌意。我打听过,在我离开的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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