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醒来的时候,似乎听到洞外子桑和九渊刻意压低的声音。阿朱试图起身,胸前剧痛,眼前一黑,差点又晕了过去。阿朱叹息,以前是红莲上仙的时候,从来不曾担心过自己会死,原以为自己早就看破了生死,可是再来一回,遇到这么个不争气的身体,却这么患得患失。
洞外似乎传来子桑低低的啜泣声,阿朱再也按捺不住,咬牙起身,缓缓行至洞口。
“师父,师父他真的没救了么?”子桑再次不死心地问道。
九渊叹息,他医术高明,连他都觉得没救,几乎就是给将紫珑判了死期。
子桑止了哭泣,抬头,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问道:“上次点不离不是说魔界沧澜泉水可以知道师父的伤么?为什么点不离没有带师父回去?”
“重回魔界就意味着他又会重新变成魔王,你可想清楚了?”
“那又如何?他回去,我也会陪他走下去。”
子桑的声音很轻,不过语气决绝,九渊叹息一声。命运弄人,他们俩总在错过。
“不过现在你师父的情形,只怕是撑不到沧澜泉了。”
“什么意思?”子桑问道。
“你师父心跳太弱,虽然魔使点不离强行给他灌了不少魔界毒草花液,也只是勉强吊着性命。他现在在狐界沧溟池底,那里葬了不少狐界怨灵,正是魔气最重之地,根本不能贸然挪动。”
子桑握拳,沧溟池是狐界的禁地,这五百年来,师父明明可以就近疗伤,却也从来没有去过,才导致现在魂灵衰弱。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师父真的必死无疑吗?”子桑言谈间戾气又现,心中竟对那个所谓的红莲上仙多了几分恨意。
“现在这世间恐怕只有一人能救你师父。”九渊说完,看向阴影中的阿朱。
“谁?”子桑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抓着九渊的衣袖问道。
“阿朱。”九渊语气中带了几分讥诮,继续看向阿朱。
顺着他的视线,子桑也回头,喃喃道:“怎么可能,他只是只法力低微的二尾狐——”
阿朱踱出阴影,抬头笑了笑,低声承认:“对,我可以救狐王。”
“什么意思?”子桑眸中似乎溢满了怀疑,悲伤,害怕,竟不自觉后退了半步。
看到子桑的反应,阿朱心内剧痛,闭眼道:“我是红莲转世,我可以想办法聚住狐王的魂魄,应该能帮狐王撑到魔界,不过可能需要点时间。”
“你说什么?”子桑虚弱地问道,脸色苍白,再次后退了半步,几乎跌入九渊怀中。
“我说我可以救狐王,可能需要一点时间。”阿朱垂首道。
“不,前面那句,你说你是谁?”子桑声音中有丝尖利,似乎极力保持着冷静。
阿朱幻想过无数次和子桑相认的情况,却没有料到依然这般难受。天界的冰裂之刑被称为世间最痛刑罚,却远没有今日这般难捱。
“我是红莲。”阿朱低着头,依旧不敢看子桑。
“那个被号称为六界之内战无不胜的上仙红莲?”
“是。”
“那个四千年前杀死魔尊,魔界圣女以及万千魔众的红莲?”
“是。”
“那个五百年前逼我师父喝下魔界剧毒,害死我亲生父母的上仙红莲?”
“是。”
“哈哈哈哈——”子桑脸上挂着哀绝的泪,却捂着肚子狂笑不止。
阿朱抬头,立即上前试图扶起子桑。
“别碰我,恶心!”子桑白着脸道。
阿朱闻言,脸色更白,双手僵持在空中,一时沉默。
“好玩吗?”子桑起身,笑着问道。
阿朱不敢再答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子桑。
“我是说把玩着我和师父的性命对你这个活了数万年的神仙而言是不是很有意思?”子桑背靠着九渊,冷笑着问。
“在我面前示弱然后看着我关心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阿朱心内剧痛,却不敢再上前半分,只是盯着子桑说:“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看着师父挣扎在生死边缘,没有看着我为你担忧。当日在狐界你被烧光了毛,我找月岚求了药,治好了你的伤,导致师父服下最后一株七叶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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