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小菜在破木桌上摆放好,狱卒们抬着一桶热水走了进来,昕儿背对着牢房站了近半个时辰,才听萧文江嘶哑着声音唤她,昕儿走进牢门,萧文江坐在破桌前,似乎在衡量小菜是否可口一般,昕儿站在牢门边,呆呆的瞪着他。
“是涵烟吗?”不知怎的,昕儿觉得萧文江的声音那般的咬牙切齿,不待她回应,萧文江继续道:“这个贱人,害我害得好惨。”
沉默的垂下首,贱人吗?虽然还不明白,可是适才看涵烟求妈妈送菜给他的神情应该很喜欢他吧,否则不会对待他这般好吧,在兰麝坊中,涵烟何曾对人假以颜色,偏偏对他……。
总不明白涵烟为什么待他如此之好,难道因为他长得俊秀吗?自己虽然看不懂,可是小兰说涵烟之所以喜欢他,就是因为他长得俊秀,吹得一手好笛子,可是看来看去,只觉得他特别的讨厌,偶尔见他,他总是恶意的责打自己,常常有一身的伤。
“昕儿,”萧文江转过身,“坐吧,我已明白了,明日一早便要上路,没承想只有你一个小小的仆从与我做伴。”
小心翼翼的坐在床榻上,还不敢坐实,只待随时逃走,萧文江伸手斟了一杯酒,仰颈饮下,“昕儿,你说这人世间最伤心的是什么?”
最伤心的?是什么呢?什么令自己最伤心,却听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最伤心?当然是比武失败了。”
转过身,柴绍不知什么时候摸到自己身边坐下,他瞪大眼睛看着萧文江,如同在赌气一般,许是注意到自己的目光,柴绍转过头,眯着眼睛对自己笑了笑,压低声音道:“我看你害怕,特来陪你的。”
感激的笑了笑,和柴绍一同转首凝视着萧文江,他诧异的看了看柴绍,然后毫无兴致的转过身,“比武失败就最伤心吗?你们还是小孩子啊!”
看他连饮三杯,语气突然变得凄楚起来,“这世间最伤心的,便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所爱的人死去,却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听他语气这般伤心,如同剜心一般,昕儿虽然不明他所言,但仍然忍不住抬眼怜悯的看了他一眼,他背对着两人,但背影却显然那么孤单,“昕儿,你还记得阿葵。”
阿葵?昕儿摇了摇头,这才想到他背对着自己,低声道:“不认识。”
“你当然不认识,”萧文江看着满桌的小菜,“你们也来用些吧,我一个人也用不了这许多。”
坐在桌边,萧文江举筷拈了几筷小菜给昕儿,淡然笑道:“平日待你不好,你还多多担待。”
突然这般的有礼,昕儿不由又有些恐惧,她悄悄的向柴绍靠近,萧文江淡然微笑,神情平静豁达,与日前在兰麝坊畏首畏尾的神情截然不同,“你怕吧!不用怕,平日待你不好,也是怕涵烟对你下毒手,她的性子我最了解,阿葵,是涵烟的侍女,在你见到紫竹林前一日,投井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涵烟会对自己下毒手,却惊恐的瞪大眼睛,萧文江淡然一笑,“你觉得奇怪是吗?你自己照过镜子吗?你虽然面黄肌瘦,看上去毫不起眼,但你眉目如画,楚楚若人怜爱,假以时日,谁能保证你不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不明所以,只是瞪大眼睛,萧文江轻声道:“阿葵虽然不美,但心地温柔善良,与涵烟蛇蝎心肠相较,却是美若天仙,我与她情投意合,涵烟知道后,便使毒计害死了她,我恨涵烟,我在她身边,没有一日不想要她的命,那日凤妈妈要我杀刘啸林,表面我装得战战兢兢,心里却那般痛快,刘啸林是城中的富户,只要官府计较,涵烟何愁不死。”
虽然昕儿不明白,柴绍却听懂了,他轻轻拍了拍桌子,“你为了自己的情人杀了两个人,难道你不觉得愧疚吗?”
“愧疚?”萧文江淡然一笑,“我不觉得愧疚,你若知晓刘啸林是什么样的人,你就明白我为什么不觉得愧疚了,刘啸林,他行的是明里一把火,暗中一把刀的勾当,我曾听涵烟提起过,刘啸林当日借银子给唐公,其实是有人授意,目的是以那笔银子制掣唐公,而且刘啸林为了银子,什么做不出来,为了凑替涵烟赎身的银子,他逼死了多少的租户?我杀他,是替天行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