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原本松敛心神随意站在那处楚老头便就在这等满院寂静之下,忽然一整神色,随意摆手示意身后那二人消失在阴影中之后,他很快也离开这院中,只是在离去前却是肃然而道:“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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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老头临去之前的这一句话确实是叫院中之人一时都暂且放下了那一件可怕之事,张宏努力一整神色,暗叹而看了公孙兰一眼,不曾开口去安慰她任何一言,转而带着楚图与范慎先行走向房门。
有人来了,确实是来了人,而这至于这来人,倒也仅仅只有二人,事实上这二人张宏这些人都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相当的熟悉。
楚氏家主世子,楚连城以及楚氏商会执掌人楚南聪的大公子楚连池。
相对于楚连城这时所表现出来的从容淡定而言,那位断了一指的楚连池楚公子可谓是丝毫不加以掩饰他在面对眼前这些人时眼中那些怨恨那些凶残,而也正是他的如此神色却是将他原本不俗的外表衬托成一个华丽的败类形象。
张宏冷眼而看着面前这两位江南道一等一的大公子,他心中盘算着这两位公子这么一早出现在这处的原因,不须深想,他很快便能断定这日一早的这些诡异之事肯定与这二人脱不关系,而想到了这点,张宏再次去看向楚连城时不免也带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楚连城乃是一个可怜之人,这一点乃是因为张宏已经知道了楚南轩的布局,已经知道了楚连城这么多年里在楚南仁等人身旁究竟是怎么一个存在,而到眼下更是知道了楚连城这个名正言顺的世子,其实才是楚氏真正的弃子,被他亲生父亲所放弃的那个弃子。
“以张公子的手段,想必这会儿已经是知道那个青年的身份了罢?”楚连城一副玩味的神情,他把玩着手上那枚极小的扳指,轻轻而道,像是在说着一件与他丝毫不相关联的事情。
欲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张宏轻扬嘴角,不曾微笑,只是如此而看着面前这个楚连城楚公子,他不觉得这些卑劣的手段乃是楚大公子一手策划,事实上他很理解现下的楚连城,楚连城那个亲生父亲楚南轩这二十年来对他的利用,当然是足够把这么一个风度翩翩,温温如玉的谦谦君子便成一个不折不扣彻彻底底的衣冠禽兽。
“我若是你,当不会做出此等无聊的行径,有本事在楚南天眼下做出这等事来,想来也可以悍然而将我与楚图一举除掉。”张宏面无神色,很漠然而言了这么一句,却即便是在发生了这等事后依旧与这些人针锋相对,不曾回避半分。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二人若真想杀你岂非手到擒来?”楚连池嘶叫,那扭曲了的面孔这一瞬间将他丑陋的嘴脸无限放大,那些所谓的大家公子风范啊,涵养啊,当然在面对着张宏这个与他有着切肤之痛的人来说都只能是一个讽刺的,毫无意义的冷笑话。
楚连池的口出不逊,张宏直接无视,同时也很小心的安抚了牵着他衣角的妖妖,他察觉得到妖妖似乎不介意再次削了这楚公子的整个手腕。
虽然是被张宏安抚,但妖妖那凌厉的眼神依旧是叫口出不逊的楚连池不自觉的后退几步,心中的胆怯暴露无疑。一个名门世家,当然能够造就才华,心智都极其强悍的大家公子,但同时出现那么一两个蠢货废物也毫不稀罕。
对于身旁楚连池的举动楚连城似乎也是无视,他听了张宏那些话,反而笑意更浓:“杀了你?”反问这么一句,楚连城微笑摇头,微眯了眼睛:“你太高估了你自己,在这一个局中你永远都只能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丑,那些属于你的悲喜剧注定只能由你来品尝,或者可以说,你不配让我来动手。”
同样的语言同样的意思,由楚连城说出来显然是比楚连池更有水平更要涵蓄,但相对应的,也更为刺人,杀伤力也更大。
这个楚连城,绝对是个来日的劲敌,张宏从心低重视了这位楚公子,他这时看着面上微笑,心中腹黑阴险的楚连城却只能是一味的叹息,这样一个集君子小人于一身的青年,绝对是个麻烦。
将一切潜在的危险扼杀于摇篮之中,这等做法是张宏最习惯也最喜欢的,可偏偏他不能去除掉眼前这么一个危险,暂且放开楚南仁以及王公公那些人,单单就楚连城的出身也必须得让张宏忌讳。他毕竟是楚南轩的亲生儿子。
想至此,张宏不免有些遗憾,忍着那些杀了楚连城这么一个危险人物的蠢蠢欲动之心,张宏再一次忽略了楚连城那些话语,他向着楚连城,很镇定很冷静,道:“让我猜猜看,接下来你会利用柳传止的死再一次掀起当初我并不曾处理完好的柳家之事?对了,这个时候李挽良李二少爷那个凶手想必已经被你等营救了出去,那在再无对证之前,你再利用那些走狗来将这一罪名编排到我身上想来依旧能够引起一些风波。”
早就知道了这少年的分析力堪称变态,楚连城根本不奇怪张宏能够瞬间便把握到他的心思,他只是更加忍不住欣赏这么一个少年了,不奇怪,这少年肯定是他日后的一个对手:“还真让我不得不惊叹呢。”不阴不阳道了这么一句,楚连城继续道:“你不喜欢趁乱取势么?那此次本公子便再给一次机会,我甚至还可以告诉你比前一次柳宗和那老鬼死的时候更可怕的,因为你而引发的动乱还在后边,而一切,都只是为了给你坐实一个罪名,一个祸害江南道的罪名。”
楚连城毫不掩饰他的目的,他的用心不可谓不毒,而至于成事的几率也绝对极有可能,要知道现如今的江南道官员基本上都是那老狗手下之人,如此一来那些人肯定会愿意在江南各处散发这么一个少年的卑劣行径,继而再有京城那老狗的配合,张宏想要立足江南道,是个连皇帝陛下也必然反对的问题。
这时代下,天地君亲师这等观念早已深入人心,朝廷的权威在民间绝对是不可撼动的一个绝对存在,而楚连城试图用江南道官员来散发来污蔑张宏,那绝对是能够成事的,民心这种东西最不靠谱,但当这民心达到了一定程度之时绝对是个可怕的东西,这一点想来皇帝陛下也必须得重视江南道对于朝廷的民心。
“我拭目以待。”张宏神色平静,似乎并不曾太担心这个楚连城所布置可谓是天衣无缝的一个布局。
“如此,便不再多饶。”这么一早前来,并且亲自将那些卑劣的布局说了出来,楚连城当然不会仅仅是无聊,他这一切的态度其实都只是在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来告诉张宏,他此次必胜。
楚连城与楚连池很快离去,走的异常干脆的同时便也正式预兆着江南道之事步入最后一个步骤,而自始自终张宏在范慎与楚图的眼中都只是冷漠而坚韧的站在那处,不为之所动,不为之所惧。
“大人,您一切要为青菊作主。”公孙兰凄婉而道,在楚连城走后她当然是知道了青菊之死仅仅是这场争斗之中一个引子,一个征兆,一个无足轻重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当初柳家之事以后张宏为防那位柳二少爷会为柳传昌带来麻烦,所以这才留下青菊继续留在杭州,可便是如此正是造成了青菊现下被楚连城等人所寻到所杀害的由头,楚连城是如何找到的青菊这不重要也不难想象,重要的是这个时候张宏已经知道楚连城是想以柳传止的死再一次点燃柳家先前不曾彻底终结的事。
柳家一案,虽然在后来那青年士子等人的洗刷冤屈下张宏一时间也回了清白之身,但毕竟这案始终不曾结束,那些青年士子的影响力毕竟有限。
况且,当时能被那些青年士子所影响的江南道民众,当然更可能被楚连城手下那些依附于王公公的官员所影响,他们当然会再一次想起那个来自京城的少年因为觊觎柳家的财富而作出的令人不齿之事。
民心这东西啊,始终是不靠谱。
“不难想象,柳传止的死肯定又是我所为,而至于我的动机则肯定是为了湮灭我当时的罪行,而试图杀人灭口。大唐的这些文人官员们,虽然百无一用,但以口舌笔墨来制造舆论显然还是他们极为擅长的。”张宏自嘲笑着,回身看着楚图与范慎,在这个时候关于那具尸体已然真相大白之后,他们心中确实少了一些惶恐,未知的可怕才可怕,知道了的阴谋始终不会太可怕。
“这个手段很愚蠢。”楚图断然而道,干脆且也冷漠。
“但却很有效。”范门范公子微微笑着,看着张宏显然也是很想知道张宏该如何来应对这个手段。
张宏再笑,极是苦涩,却在转身看向公孙兰时收敛了他的苦笑,很认真很严肃的道:“你放心,青菊的死我会为她讨回公道,给你一个交代。”
言罢,牵着妖妖冰凉的小手,张宏转身回院,低头喃喃再道:“青菊,第七个因我而死之人,我必须也得给我一个交代。”
言着,他的手却也不自觉的摸到了那面从来贴身而藏的金牌,金牌之上有几个皇帝陛下亲赐的字迹。
江南道官员,可先斩后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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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连城与楚连池一大早去做的那些事情,楚南仁当然都清楚,他对他那个侄子如此狠毒且也卑劣的手段不做任何评价,事实上昨晚的他已然是知道这个连亲生父亲都敢算计的侄子,再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了。
楚连城去做他该做的事情,那楚南仁当然也须要按照事先商量好的事来布置那些针对楚园的举动。
江南道驻扎兵力不少,作为大唐最为富饶的一道为防盗匪之类肆虐商家,这处治安当然也得有个保证,因此在江南道个州府附近基本上都有军营的驻扎,而楚南仁今日所要做的便正是召集这所有属于他心腹的将领,谋策将行之事。
这些属于楚南仁心腹的将领中,一些职衔稍高的便正是王公公的手下,而也是因为如此,这才最终决定了江南道兵权都落在楚南仁手上这一局面,因此楚南仁当然不会怀疑这些江南道将领的态度问题,他很相信这些人的忠诚,对王公公或者是对他的忠诚。
当然,这其中肯定要除了那个督护府将军韦和,不过好在韦和最近一向不知行踪,便连楚南仁也根本不知道这个令人生厌的韦和究竟被那少年安排在了何处。但这并不足以让楚南仁来担心,一个小小的韦和,手下仅仅千余兵士,确实不足以让他楚南仁放在眼中。
……
昨夜分遣各州府的兵士到中午时还不曾回来,这一点是让楚南仁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按理说江南道算不得幅员辽阔,即便这时不能回转起码也会有个信到来,可除了处州,锦州等几个极个别属于他楚南仁直系的将领一一听从召唤而赶到了苏州督护府外,剩下那些却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究竟是出了何事?楚南仁在这督护府上沉着那张粗放的脸,默不作声,他这个时候其实已经隐隐有了些不安的征兆,要知道,王公公虽然可以控制江南道这么多年,但楚南昂与楚南轩兄弟已经是针对江南道布置了这么多年,要说没有一些手段,那楚南仁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不过很快,在下午时分楚南仁别一一接到了那些各地营中的消息,而带来这消息的便正是他所分别派出去的亲兵护卫,却并非见到了那些将领。
“回大将军,岳州王将军昨晚遇刺,伤重不治。”
“回大将军,巫州赵副将昨夜遇刺,据悉刺客乃是其帐下亲兵,当场随赵副将一同身亡。”
“回大将军,永州宁都尉昨夜遇刺,刺客乃为宁都尉……妾室。”
“荒唐!”楚南仁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震怒,豁然而起身,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荒唐之事,而谁能想到楚南轩与楚南昂的布置居然如此强势如此狠辣?谁又能想到楚南轩居然胆敢用这样一个手段来应对楚南仁的这些举动?要知道,这些将军都乃是大唐实实在在的朝廷官员,那楚南轩居然胆敢公然而做出此等事来,与谋反何异?!
可荒唐归荒唐,明知道是他楚南轩所为,但他楚南仁又有什么证据?他又如何能够将这谋反之人送到朝廷?皇帝陛下的态度难道楚南仁还看不出来?他难道不知道即便这事儿被皇帝陛下被朝廷得知,那皇帝陛下也定然是伸手要那证据,可证据何在?
不得不说这一个手笔绝对是扼到了楚南仁的咽喉,而这时的楚南仁甚至可以断定这样一个布局肯定是当年楚南昂的意思,而至于那些刺客也必然是楚南昂安插在江南道各处的钉子!便连那些将军的内室都能利用,那这楚南昂究竟厉害到了一个怎样的程度?
绝对不可能是楚南轩,像楚南轩这等走一步看十步的人绝对不会做出这等冲动愚蠢的事来。
“楚南昂!”楚南仁咬牙切齿,他确实不曾想到这一个布局,而这场中任何一个面面相惊的将领怕是谁也不会想到!
咬牙切齿……但为何楚南仁会隐隐颤抖着手?
是的,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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