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王仲与王琚对视一眼,皆有忧虑下倒也齐齐走到台上那纸秘信前。而随着他二人逐字看着那信中的内容,他二人面上所有的神色变动倒是大有不同。不同与王琚的先是震惊随后凝眉谨慎,王毛仲表现的极为兴奋激动,他在看完这则秘信后,竟是直接走到临淄王身前,深深的拜了下去:“此乃天助王爷成事也。得二王爷这几千精兵,那王爷随时便可在城内起事!”
临淄王仍旧轻笑,不因王毛仲如此胆大一言而有任何神色变动,由此,临淄王城府可见一斑。只是随意笑着的临淄王,在王毛仲言罢,也是坐回了那台前,问道:“此话怎讲?”如此问着之时,临淄王倒也不有奇怪,对于王琚与王毛仲二人的性格,他自然深为了解,而也正因王琚谨慎,王毛仲激进这如此互补之性格,才能深得临淄王如此重用信任。
王毛仲仍是激动,张宏曾言若要行事只需一个契机,这些王琚,王毛仲二人也都知晓,而眼下之事,毫无疑问便是这所谓的契机。不过,虽是激动,王毛仲却也仍是清醒,在他迎着临淄王那般自信的神情时,大受鼓舞:“城内兵力,只有万骑营与羽林卫,而在王琚王大人这些时日的策划安排之下,万骑营左右两营中,有半数以上将士愿遵王爷号令。至于那羽林卫,根本不值一提,有那羽林卫将军云翎的统率,想必王爷也是知晓,这羽林卫如今怕也就只剩下这么一个空名而已。”
显得认同王毛仲这番话,临淄王点头,却也又补充道:“莫要忘了,还有宫内那些千牛卫,须知,那才是韦后真正的嫡系,千牛卫的实力,我等虽未见识,但能得韦后如此信用,想来也是不简单的。”
沉浸在兴奋之中的王毛仲,只能看到眼前一片光亮。所以对于临淄王此言,王毛仲摆了摆手,言道:“王爷多虑了,千牛卫毕竟乃属宫中禁军,所以人数不可能太多。况且,王爷莫不是忘了宫苑总监钟大人?有钟大人在宫内相协,这千牛卫不足为虑!”
如此一番慷慨而言,显然是让临淄王有些意动,缄口不再说话的临淄王在微微沉吟一阵后,这才抬头去看王琚。专事负责万骑营内联络将士的王琚,无疑对此事的看法极是重要。
而王琚在注意到临淄王眼色之时,却看了看身旁仍有激动的王毛仲,稍稍思量后,这才言道:“王大人言之有理……”先是赞同了王毛仲一句,王椐复又斟酌言辞,道:“不过,倒也不能如此肯定。我近日来在万骑营中走动,虽是一向顺利,但却总是隐隐觉得不妥,究竟是何处不妥,我却也实是说不出来。”
临淄王未曾开口去说些什么,但一旁的王毛仲却是开口:“王大人多心了,其实王大人在韦后眼皮子底下去做那些事,本就不得不谨慎异常,所有偶有不适,不能全部作真。”
王琚有些不赞同王毛仲的话,但只是微微摇头的他在注意到临淄王那些自信的神色间忽然像是多了抹决然之时,倒也不敢再去开口。他深知他不能在此时表现出有任何一分的不自信。
似乎这二人达成了一致,轻笑着的临淄王显然也是欣慰。只是这些欣慰下又掩藏着多少凶险以及担忧,又有谁人能够看到?
“外有崇简,内有本王。”轻声喃喃道着如此一言的临淄王,微笑看了他二人几眼,忽然又道:“只是你二人又何以肯定,太平公主殿下定会为我牵制那城外韦后与宗楚客的十万大军?”王毛仲,王琚同时愕然,他二人显然未曾料到临淄王竟是在担心着太平公主殿下。在他二人看来,近日来显得对临淄王极为看重赞成的太平公主,既然自小便深喜她这侄儿,那想来此时也不应会拖临淄王后腿才是。
丝毫不理这二人脸上的惊愕,临淄王倒也自知他与他那姑姑太平公主间的许多事,根本不是他们所能知道的。所以不忍再打击这二人满腔壮志的临淄王,也不再提及此事,反而又是笑道:“不过除了你二人口中的那些,本王如此还缺一人。”迎着他二人不解之色,临淄王极是认真,逐字言道:“张宏。”
王琚与王毛仲二人更是惊讶,相互对视间,却也都是发现对方在惊叹着那少年张宏在临淄王心中竟有着如此重要的位置。
再此拈起那杯未饮的清酒,临淄王一气入口,异常坚定:“备轿,自那少年遇刺后,本王不方便出面去他府上已有几日,不过,时至今日倒也确实不须再有这些顾忌!”
二人连忙分开,待临淄王从中先行步向殿门处时,他二人忙紧随临淄王身后。只不过,无论是临淄王还是王毛仲,他二人却都未能察觉到此时王椐仍旧紧锁的眉目,王琚,追随临淄王最为长久的他,自然已经看出了临淄王今日怕是已经决意要去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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搏弈,占得先机的韦后,并不意味着她便拥有了天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