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场间缠斗着的黑衣人与常霸,楚图分明已是看出无论是从那二人的身形脚步,还是他们出拳凌厉之风,都似是如出一辙,十分的相像。也正当楚图暗自疑惑常霸与这黑衣人是否有何渊源着时,自那黑衣人先前跃进张府时所经的那道围墙之上,却又有一人跃将下来。这人身形极是瘦小,在他那满头的白发间,倒显得有些干枯之意。而从他跃下围墙,他便只是随意看着场间的缠斗,脸上挂着一抹古怪笑意,脚下却是径自向着楚图走来,显得极是轻松,与这突遭刺客的张府眼下十分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这人走到楚图身前,尤为恭谨的对楚图见礼罢,这才抬眼去看着楚图,而在他发觉楚图仍如以往那般丝毫不正眼看他一眼后,这人满是沧桑的脸上只有苦笑:“少爷,我一路跟踪而来,却仍是未能看出此人究竟是何来路。”
有着许多凉意的月色,映照在神色清冷的楚图脸上,更是为他添了许多冷漠之意,在这人说完,楚图仍是未看他一眼,只是皱了皱眉:“此次唤你入京,你只需护好那少年安危便可。”言语之中,毫无一分对这老者的尊敬之意,反而显得不耐烦。
听闻了自家少爷近十年的如此嫌恶口吻,老者也是习惯了,因此,他丝毫未有介意,却是又看向了场间缠斗激烈的常霸与那黑衣人,微眯眼睛:“那少年身旁有如此猛士,倒确实不须我来看护,倒是少爷……”言至此,老者显然也是察觉到了楚图更为明显的嫌恶之意。忙住口不敢再说下去,他自然清楚少爷为何如此嫌恶于他。所以有些尴尬的讪讪笑了笑罢,复道:“少爷先前曾问过常霸这武功出处,看这二人拳风相似,少爷是否能猜得那黑衣人之身份?”
紧皱眉头的楚图像是不想多与这人相言,但犹豫了下,他终于还是开了口,只是口吻仍是冷漠异常:“常霸那些武功是在他牢狱之灾时获狱中一老人相授,所以我也只能猜测那黑衣人可能便是传授常霸武功之人,对于他的身份,我也不知。”
老者轻轻点头,没有再去问些只是,只是看着场间那二人奔闪腾挪间的刚烈之气,似在喃喃自语:“从他二人身手,倒能看出一些京城世家拳风的蛛丝马迹,但也不能肯定。”
未因这老者的话有丝毫奇怪,仍是看着场间那二人的楚图,却已是看到,随着常霸一声暴吼,他起身回脚之际,却刚好为那黑衣人所趁,眼看黑衣人一脚似要猛击常霸腹上,这时的常霸已是避无可避。
不能自抑,正当楚图暗为常霸担心时,那黑衣人却反常的在脚尖点在常霸腹部前几寸处,微顿了顿,面上也有许多挣扎意味,像是在犹豫着什么。而得此良机的常霸却未有丝毫停顿,猛然闪开这脚,常霸提拳便砸向这黑衣人的面部。黑衣人大惊,连连倒退,堪堪躲过常霸如此霸道一拳后,却终于没能完全避开这凌厉拳风。随着黑衣人倒退几步站稳了身形,他脸上那块黑衣巾却也随之而落,当常霸看到黑巾之下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时,却猛然收回了手中拳头,脸上全然只剩疑惑之色。
“好,很好。”黑衣人未因常霸如此拳风而有任何不快,反而显得欣喜,在向常霸如此言着之时,毫不掩饰他的赞赏。
常霸仍是疑惑,他在看到这张脸后忽然觉得极为亲切。而在他终于想起这人是谁后,显得十分兴奋,再无之前那些霸道凌厉之意的常霸又挂起了他的傻笑之后,竟然尤为开心走到那黑衣人身前,像是一个纯真的孩童:“爷爷?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难道你也知道常霸有家了?”如此连续问着这些问题时的常霸,在他想起那少年张宏与他所言后,却忽然在走到那黑衣人身前时又退了两步:“爷爷,是来抓妹妹的?”
黑衣人只是微笑着,他对于常霸的所有事自是清楚。所以他未有任何责怪常霸之意,只是听着常霸最后一问时,却也言道:“爷爷怎会抓你妹妹。”看常霸仍是显得将信将疑,黑衣人再望向这张府后院时竟有苦涩意味:“常霸,告诉爷爷,这是你家?”
常霸看着黑衣人,虽仍兴奋,但已不再向他靠近,犹豫着点头间,那黑衣人却是轻声一叹:“原来你竟是被他所留。这以后,我教你的那些本事你倒都可用得上了。”说着这些言语,黑衣人也知道常霸不能完全明白,所以不再说些常霸听不懂的话后,黑衣人看着常霸傻笑的脸,又是叹道:“罢了,罢了…爷爷这便走了,去,告诉你家中那少年,便说要取他性命的人,还有许多。”
常霸不解,茫然重复着要取他性命的人还有许多这句话时,那黑衣人却是深深的又看了常霸几眼,终于叹息一声,径是转身便要离去。而在他离开时,却发觉尽管他与常霸缠斗了许久,这院中倒也仍无其他闲人,由此,黑衣人自也想到,那少年怕是早就知道了他会来,也是一直在等着他来。
轻声叹着苦笑几声后,老人再不作停留,纵身跃起便向着那围墙而去。不知为何,明显与老人关系极为亲密的常霸,却只是眼怔怔看着黑衣老人离去,却并没有丝毫将要上前阻拦之意。
也是在黑衣老人离开时,楚图紧皱眉头之下也在凝思着那老人所说的要杀张宏的人还有许多,这句话究竟是何意思?而那许多的人又究竟是些什么人?不过他还未能想出任何头绪,那黑衣老人已然跃过了围墙,楚图不再迟疑,也根本不再去想及他已经有近十年未再要身旁这老者为他做过任何事了。只是冷着一张面孔向着那黑衣老人离去的方向,言道:“追上去,我要知道究竟还有哪些人想要杀这少年。”
楚图身旁老者明显一怔,身体微颤。近十年了,从少爷知道老爷真实死因后,少爷已有近十年未再用他做过任何事情了,而于他这种一生都已经全属楚图之人,却根本不能得楚图半分信任,这其中的悲哀与苦涩,怕也只有这老人能体会。
眼看老者心神激荡下无半点动作,楚图紧皱的眉头更是凝成几道,冷然看向了老者。而察觉到楚图那些不耐烦,老者随即醒悟,竟是再无一丝先前轻浮之色,显得十分认真:“是,少爷。”
冷眼看着老者纵身追了上去,楚图丝毫不担心那老者会追不上先前黑衣人。而仍是站在议事厅前的楚图在看着这院子中的常霸也在黑衣人离去后挠着脑袋口中喃喃些什么转身回了后院后,楚图却仍是未回房去,只是随着常霸的离开,将眼睛放在了后院那圆门旁的一颗巨树之后。只是那处,除了因月色而有的一片阴影,倒是什么也没有。
……
良久,在楚图也转身回房之后,他先前曾留意去看的那颗巨树下赫然多了两道身影,藏身巨树之后的张宏与高不危在这院中再无一人后,终于从后走了出来。
仍如以往一般轻松自然的张宏未因那黑衣人的突袭以及他离去前所留下的话语而有任何担忧不安之色,只是在看着那黑衣人翻过的围墙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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