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月之前,也便是自己被那黄泼皮打伤前,这坊间来了一位极为年轻的郎中,自称姓孙.虽是十分年轻,但却医术了得,更为难得的是,这郎中对贫苦之家分文不收,更是赢得坊间一片好赞.
孙郎中仔细又瞧了瞧张宏,脸上却是渐现微笑之颜:“不错,不错,看来家师所言极为正确,那金针确实对你有用,也亏你这小子命大,若不是家师刚好在这京城,连我也不敢保证能医治的了你.”
孙郎中的话,让张宏苦笑不已,尽管自己确实是得感谢这孙郎中,但这时候确实不是时候,当下也便再拜了拜这年轻的郎中:“且先不提这些,来日自当拜谢,不过此刻郎中却不得再行耽误,我阿娘突发大病……”
似是这才完全听清了张宏的话,孙郎中收起了笑颜,脸色显得有些沉重,轻声问道:“可是面色潮红,体表烫热,乃有受冷之兆?”
张宏愕然:“你如何知道?”说罢,却又有些欣喜:“郎中既是知道,那想必也能令我阿娘不会日便好.却不知该如何诊治?”
孙郎中却再未回答张宏,只是盯着张宏,边看,边摇头叹息,叹罢,方道:“走吧,我随你前去一探.”
张宏不作任何停留,似是完全忘记了带自己前来的玉儿,拉着孙郎中便向自家赶去.
看着张宏和孙郎中急奔的背影,玉儿这才抬起了头,微嘟的小嘴显得极为不满,皱着娇巧的鼻子,有些委屈,煞是可爱.
……
孙郎中的手搭在阿娘的脉上,张宏站在一侧,凝神屏气,仔细瞧着孙郎中的表情.
却见孙郎中一时皱紧了眉头,一时又摇头叹息,一时却又似有所悟之时,张宏心中百味交集,焦急万分,但却不敢妄自开口相询.
好大一会儿的功夫,叶婶首先忍不住开口问道:“孙郎中,这张嫂病的可重?”
缓缓起身,孙郎中未曾答话,看了看叶婶,摇了摇头,转而又看着张宏,有些惭愧,又有些相怜之意,也不说话.
孙郎中的表情,自是完全落在张宏眼里,张宏只觉脑袋之中轰鸣一声,似是感觉到身子的气力一下子便被抽空了许多.惨白着脸,涩声问道:“还请郎中直言.”
十三岁的年纪,在唐时,虽不算小,却也绝不能说是可为一家之事主.换是别人此般年纪,在刚刚大病初愈之际,又闻自己的阿娘即将不久于人世,孤苦一身,虽不说当场倒下,但也绝无一丝可能似张宏现下这般镇定.
向张宏报以赞许之色罢,孙郎中沉声道:“也好,此病也须瞒你不得.”
“你可知你病了多久?”待张宏点了点头之后,孙郎中叹道:“数月之间,你阿娘在我那医馆于你家中,来往不知奔走了几何,更甚者,你躺在床上,口不能言,不能食,身子也是丝毫不能动.故此,家中琐事不提,便是你一人所需照顾,也非一人之力所能承受.须知,除却这些,你阿娘对于你之关切之心,更是损耗巨大心神!日积月累……”
点点言语,落在张宏心头,化作阿娘那不停劳作的身影,直叫张宏泪不能停,不待郎中说完,张宏陡然喝道:“我阿娘所患何病!”
这一喝,却不止惊了郎中,便连那叶婶也是一颤,看向张宏的眼神似是大为不信.
显然,孙郎中也理解张宏此时心情,并未介意张宏无礼,叹道:“沉疾已久,旧疾未愈又添新疾,体质虚热,极阴之体.”顿了顿,又道:“早先,我已嘱咐过你阿娘,要她切记保重,奈何……”
颤抖着唇,张宏只觉眼前一片黑暗,幽然道:“若是阿娘不在了,我活在这唐朝还能为何?我存活下去又有何意?”胡乱的言语并未让叶婶以及孙郎中完全听清,深吸了口气,张宏又问:“有救否?”
这是张宏最后一丝希望,只待郎中说出有救,便是刀山活海也要阿娘好好活着……
孙郎中并未当时作答,闭目凝神,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嘴上念念有词.不多时,却是猛然睁开双眼:“先祖师(药王经)所载,有这一病!”话罢,张宏不能自已,紧握孙郎中双手.未待张宏说话,孙郎中又道:“只是,此病先祖师也只仅见一例,当时也并未治愈.”
这一惊一乍,直让张宏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学得了聪明,张宏也不再接话,只等孙郎中说下去.
“不过,倒是留下一药方,或可救治.”
如天籁之音,张宏喜极,胡乱抹了脸上的泪:“如此,还请郎中开出药方.”
显然,对于征服这等先祖师也未能治愈之病,孙郎中也是抱以极大的热忱.
“药方,我已尽不记得.只是隐约所记皆是极阳之药,方可驱这极阴之体.”眼看张宏又是急红了眼,孙郎中却像是完全放下了心神:“不过家师却定能知晓!”
“在哪?”张宏脱口急道.
难得的,这郎中笑了笑,也微微驱了驱张宏心中之忧:“仍在京城公主府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