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掩盖了一切,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的痕迹,都被厚厚的白雪遮盖了。阿福望着远远的阴云浮氲的山峰,雪已经变小,风却更冷。李誉歪着头望着外头白茫茫的,与先前截然不同的世界。
每次看到这样旷阔疏朗的雪景,阿福都觉得这是一个与原来全然不同的,新的世界。
很洁净,很简单。
这雪下面掩盖了太多东西。虽然雪化后,一切难题,尴尬,伤痛,狼藉……都会无法掩盖的再次暴露出来。
但起码现在,他们还拥有这份与世隔绝的清静。
李固的手轻轻搭在阿福肩膀上。
他没有告诉她的是,京城里现在也不太平,天刚亮的时候,就有鸽子传讯过来,宫中也潜入了刺客,京营在北门作乱……
隔着厚厚的衣裳,他依然能感觉到她肩膀的圆柔。
她不必知道那些。
他是男人,是家中的顶梁柱。他会用臂膀撑起一切,让妻儿可以安心的过活。
常医官披着一件灰扑扑的棉褂子快步走来,阿福认识那是朱平贵的旧衣。常医官身量要瘦要矮,显得挂挂落落的很不合适,袖子卷了两重。
“王爷,夫人。”
“不用多礼,那一位怎么样?”
“用了药,已经不喘了,这会儿睡了。”
那短短的传信上写得信息实在太少,而李信心中的疑问太多。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这场大雪把所有人都困住了。
好在,大局已定。
瑞夫人已死,邺皇子已经在他手中,那些王氏余孽就算再折腾也翻不出大浪来了。
阿福转过头来笑着说:“早上我给你露一手,咱们烤老玉米吃。你想吃甜的,还是辣的?”
李固特别不经辣,可是又总是跃跃欲试想尝一尝。
“一半甜,一半辣吧?”
阿福笑笑,交待瑞云看好李誉,自己领着二丫去了厨房。
玉米烤得粒粒开花,阿福退后了一点,二丫端着调好的酱汁小心翼翼的刷在上面。酱汁热腾腾的,刷上去,再被火一熏,诱人的香味儿就在屋里飘开来,玉米本身的那种特有的甜丝丝的香气简直象是灵活的小蛇一样直往人鼻孔喉咙里钻。
阿福看见二丫头一边涂酱,一边吞口水。
阿福就笑了:“香吧?”
“嗯,好香!”
“这个东西好处挺多的,也挺好吃。”
二丫抬起头来:“夫人,这个一亩真能产到一千斤啊?这,这怎么可能……”
“你昨天不是也见了吗?当着咱们的面儿掰下来过得秤啊。”
“我,我老觉得跟做梦似的。”二丫顿了一下:“要是早有这样的东西……一逢灾年也不会饿死那么多人吧……我家也不会……”
李固吃玉米有点放不开……呃,大概他这辈子也没把嘴张这么大啃着吃过东西。酱汁都沾到脸上了,他也顾不上。一边李誉也是,他的小牙还很不够使,光是使劲儿啃,啃了半天也没啃掉多少东西,倒是酱汁也糊了一脸一手。
“好吃吗?”阿福觉得有点好笑,又强忍着。
“嗯,很能饱肚。”
“这个也能磨成面儿吃,赶明儿磨好了,熬棒子面儿粥,蒸棒子面儿窝窝给你尝尝。”
“棒子?”
阿福笑着说:“你觉得它不象个棒子?”
李固笑了:“倒是真象,这名儿也怪趣儿的。”
后世还有个国家被人称为棒子国呢……阿福看看手里又香又甜烤的开花的老玉米,大口咬下去。
嗯,香!
好久没这么吃东西了。大概是在庄子上,没那么多眼睛盯着,也不用端着架子。
一放松下来,这玉米也显得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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