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雨后初晴。
郑荣起来之时,莫相安已经在灶台忙活完了,一碟笋干,一碟咸菜,早早摆上了桌面。
“粗茶淡饭,郑兄将就着用些。”
郑荣性子粗豪,经过一夜畅谈,他早就将莫相安引为知己。是以一点也不见外,略略洗漱一番,端起碗来就开吃。
还只将一口笋干下肚,眼睛都亮了,不住口的夸赞,“莫兄手艺不赖!”
“郑兄见笑了,我与魏叔四方游历,身上难免拮据,买不起珍贵食材,不得已只能在口味上下些功夫。”
郑荣一边吃一边点头,“难得!难得!”心内却难免诧异,“我平日里打坐练功都觉得时间不够,怎的这师徒二人还有闲心游山玩水?难道这就是师傅他老人家所说的在万丈红尘里磨练道心?”
郑荣道门中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细嚼慢咽。莫相安被魏东来从小教导,一般如是。虽是粗茶淡饭,二人也足足吃了两刻钟。
正准备收拾碗筷,门外又响起了喧闹之声。郑荣看向莫相安,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兄弟有事,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只是他这番表情却是做给瞎子看了。他嗤笑一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心道:“我这是怎么啦?总忘了莫兄弟是个瞎子。”
外面的人开始大力拍打着院门,口里开始不干不净。
“我早就看他们两个不像好人了。老的好吃懒做,小的眼瞎心黑……出来!出来!赔我家的牛……”
莫相安心里丝毫不慌,昨夜一宿长谈,他已经套出了郑荣的虚实,知道他是一个有本事在身的,如何会怕几个刁民?
原本他还想着怎么留郑荣多住几日,好帮他解决了这个麻烦再走。没想到陈五他们这么沉不住气,这么早就找上门来了,这一下正中莫相安的下怀。
莫相安对着郑荣笑了笑,“让郑兄见笑了,郑兄但请安坐,我去去就来。”
“诶,莫兄弟说哪里话,天下玄门是一家,况且我与兄弟你一见如故,你有事,做兄弟的岂能置身事外?”
莫相安不置可否,推门迈步走出茅屋。他从容不迫的姿态,倒是让原本吵嚷的一众乡民,安静了下来。
“诸位高邻这么早上门,可是有事?”
本就是捕风捉影的事,村民们听到质问立时张口结舌,无言以对。陈五目视麻三,麻三立刻跳出来喝道:“你少装蒜,魏老头偷了王二家的牛,是我亲眼所见。快叫他还牛来!”
他这一嚷,王二家婆娘立刻大声嚎啕起来,“这杀千刀老不死的,我家可就指望着牛来耕田啊……这下让我们一家怎么活啊……”
她倒不是信了麻三的话,只是牛已经丢了,眼看着找不回来了,她总要找一个人来背锅,找补些损失回来。
只见她越演越卖力,最后居然在泥地里打起滚来。
村民们不知是动了恻隐之心,还是想趁火打劫,群起呼喝,“再不让魏老头将牛交出来,我们就拆了你这茅屋……”
“赔牛!赔牛……”
麻三见莫相安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忍不住咬牙啐了一口,“一个瞎子装什么大头蒜。老子等下非打得你磕头求饶不可!”
他看不惯莫相安闲云野鹤般的风度,当下急不可耐冲上前去,就想要揪住莫相安痛打一顿。
等到近前,伸手就去揪莫相安的衣领,料想抓一个瞎子,还不是手拿把攥的事?
谁知手刚刚伸到半空,郑荣从后闪出,一把就捏住了他的手腕。痛得他当场眼泪都流了出来。
“滚开!”郑荣将他的手一甩,麻三仿佛没有重量一般,被甩出了一丈多远,结结实实地跌倒在了地上,“哎哟哎哟”的呻吟不止。
陈五早就知道郑荣的存在,继续鼓噪道:“麻三说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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