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少秋一进宫,就看见宣宗、三杨,以及蹇义、夏原吉等六部尚书,还有张辅、薛禄、张升等重要武将!众人还未开议的原因,居然是在等南宫少秋来,于是南宫少秋一进门,立刻抱拳拱手说道:“在下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南宫少秋到现在还是一样,除了见到张太后,他愿意叩拜之外,其他就算见了皇帝,南宫少秋最多也只是拱手一揖,一派江湖人的气势!宣宗得了张太后的叮嘱,见了南宫少秋的样子,虽然心中不太高兴,但是也只有忍下,否则南宫少秋拂袖一走,宣宗还更加麻烦!
这时,宣宗看见南宫少秋进来,对他说道:“少秋,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现在众卿有两种意见!张太师主张:就以枚青为人证,发兵攻入乐安!三位杨卿则认为:还不是进攻的时候!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南宫少秋闻言,缓缓说道:“陛下,在下认为,逮捕枚青这件事,张公爷做的有点儿鲁莽!”张辅这人是员猛将,在永乐一朝,张辅率兵征服安南,开疆扩土,战功为诸武将中第一!所以才能晋封公爵,还加上太师头衔!虽然如此,张辅为人却从不刚愎自用,反而有点子路闻过则喜的味道!所以张辅一听,南宫少秋说他行事鲁莽,立刻拱手问道:“南宫大人说本府这件事做得鲁莽,还请南宫大人指教一二!”
南宫少秋说道:“张公爷!指教不敢,倒是在下有一些见解,提出来想请诸位大人指教!指教!”众人一齐望着南宫少秋,听他继续说道:“诸位大人认为,此时可是朝廷对乐安用兵的时机?”
这件事本来就有两种看法,所以听了南宫少秋此问,有的人点头,有的人摇头,并没有一致的意见!南宫少秋又再说道:“依在下之见,此事在目前有三不可!第一、南京之势未固,此为一不可!第二、宁国公主梅府,手绾兵符,但又态度不明,此为二不可!第三、乐安汉王,乃是皇叔!若非证据确凿,朝廷就贸然出兵,千载之后,恐于圣誉有损!此为三不可!”
众人听了南宫少秋之言,其中第三点也还罢了,前两点确是正中要害,众人不由低声议论纷纷!这时,张辅又再说道:“南宫大人之言,确实很有道理!只是如今,朝廷已经有了枚青这名证人,应该可以正大出兵!”南宫少秋说道:“张公爷有所不知!只凭枚青一人之言,汉王若是矢口否认,那究竟是打或不打?而且枚青若是在我手中,也许还不会出差错,现在人在大理寺,能不能保得住这名人证,恐怕还是未定之数!”
张辅奇道:“南宫大人之意,是说有人会劫狱?”南宫少秋说道:“劫狱倒不至于,只不过在江湖上有许多手段,能让人瞬间求死!其花样之繁,就连在下也不敢说全都知道,诸位大人自然更不清楚!若是在在下手中,也许还能防一二,到了大理寺,枚青恐怕必死无疑!枚青一死,汉王自然很快会知道,若是汉王提前发动,以朝廷未备之兵,对上汉王久备之师,胜负之势,谁也不敢逆料!事实上,枚青若活着,用处更大!张公爷当时,如果只是稍做应付,再派人密报陛下,藉由枚青,可以传回许多假情报,对朝廷更有帮助!在下对于枚青在京师的活动,只是掌握住而已!让他传回一些半真半假的消息,对现在的情势反而有益!所以在下才会说张公爷做得有点鲁莽!”
这时,果然由通政使那儿转来一道急章,上头叙述枚青已经死在狱中,大理寺卿自承看管不力,上表请罪!众人听此,无不赞叹南宫少秋料事之明!张辅更是说道:“南宫大人明见万里,老夫不及!从今起,只要有南宫大人在,老夫愿遵号令!”南宫少秋一听此言,连连谦虚说道:“不敢!不敢!”
这时宣宗说道:“少秋!关于你说的前两件事,又要如何办理?”南宫少秋说道:
“陛下!乐安城小地狭,不耐久战!我若是汉王,一旦起事,只有三个战略:上策乃是,汉王亲自领军北上,下沧洲,进直沽,一路上夺取河间二屯卫的锱重、粮草,再收编天津三卫的兵力,沿着运河,直犯帝阙!中策则是,挥军南下,夺下南京!以长江天险,划江自守!再辗转攻下江南各省,和朝廷来个持久战!下策就是,带军西进,攻下济南府!以济南为根据,在济南和朝廷大军会战,若是得胜,就北上;失败,则南下逃窜!”
宣宗听了南宫少秋的话,笑道:“少秋,幸好你不是汉王的军师,否则朝廷大军,恐怕非败不可!”南宫少秋说道:“陛下!当日淮北之战,一叶知秋,汉王带兵之能,绝不可太过小看!否则恐有反覆之祸!”
众人听到淮北之战,全都不明所指,一同看着皇帝!于是宣宗遂将当日他从南京回来登基,在淮北遇袭之事,告诉众人!众大臣这才明白,为何宣宗会对南宫少秋如此信任与客气!原来,南宫少秋竟然是宣宗的救命恩人!
这时,胡滢说道:“少秋!依你看,朝廷这边,现在应该如何做才好?”南宫少秋又再拱手一揖,说道:“若是各位大人不以在下为江湖鄙陋之人,在下就将自己的战略说出,供各位大人参考!”张辅一听此言,率领众武将一齐拱手为礼,张辅还说道:
“南宫大人若是有所驱策,老夫敢不从命!”
南宫少秋这才说道:“为今之计,应当先请兵部两位大人之一,紧急赶到南京,召集江南各卫所兵力,固守南京!只不过这样一来,就要委屈其中一位大人!”南宫少秋会出此言,乃是南京官员,虽然品级和北京一样,但实际的权势却大不相同!在当时,叫京官到南京,就像胡滢以前一样,等于是贬官!兵部尚书张本闻言,立刻说道:“皇上!微臣愿意担任此事!”
宣宗满意地点点头,说道:“那就偏劳张卿!朕此刻下令,命张卿转任南京兵部尚书,即刻到任!”张本跪下说道:“微臣遵旨!”接着,南宫少秋又再说道:“张大人到任之后,不管召集到多少兵马,还请务必在南京城上密布旌旗,在城外多列空帐,将城中兵马,调到城外活动!让人看起来,以为南京已经有了十数万大军!张大人布置好后,再写下一纸密函,上头写道:已经召集江南各卫所兵力十多万人,保卫南京!这封密函,必须让汉王方面截去!汉王得报,必然会派人到南京查证!探查之人看到南京的情形,回报给汉王!从汉王隐忍到今天还未发动来看,他这人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太过谨慎多疑!汉王一旦看到南京大有准备,就会放弃南下之意!一旦汉王起兵,还请张大人带着已经调到的兵马,沿着运河,从容北上,进驻淮扬!张大人所部不必强攻,和朝廷大军形成合围之势即可!”
众人听到南宫少秋此言,无不称善!张本对着南宫少秋一揖,正色说道:“本府一到南京,必定依照南宫大人所言办理!绝不误事!”于是张本就向众人道别,急急赶到南京!
接着南宫少秋又说道:“南京之势已有对策,济南方面也必须有所准备!薛候爷一向能征惯战,在下想偏劳薛候爷领军,即刻进驻齐河县城!然而,此事越隐密越好,绝不可让汉王知晓,所领之兵,绝不能超过五千!否则汉王若是知道此举,必然会先一步抢下济南!”阳武候薛禄闻言,立刻上前请命,宣宗也如其所请!
薛禄正要离开,南宫少秋又再说道:“候爷一到了齐河,还请下令,命位于东昌府的平山卫,将驻地移往长清;兖州府的任城卫,移师泰安!汉王一旦举事,三处兵马一起进驻济南!若是汉王来攻,不必出城争锋,只要固守!十日之内,朝廷后援必能赶到!”
薛禄得了南宫少秋交代,点头离去!接着薛禄先到兵部拿了兵符,再到三千大营,点了五千兵马,轻装赶往齐河!
这时,在宫中的南宫少秋继续说道:“西、南二路已定,汉王只剩往北之途!在下想请张都督,带齐手下兵马连同天津三卫之力,即刻进驻武定州!一旦汉王起兵,请张都督兵分二路!一路固守利津,一路转往博兴!如此一来,连同前面的安排,就可把汉王困在乐安!”
南宫少秋说完,众人这才完全明白南宫少秋整个的战略构想,无不称赞南宫少秋可说是今之诸葛!张升得了交代,向宣宗请命,急忙回去调兵!这时,张辅眼见南宫少秋指挥若定,心中十分佩服,但自己手下的武将,都已得了派任,自己却没有任务,心中怀疑,南宫少秋是否看不起他这老头?
于是张辅问道:“南宫大人算无遗策,老夫佩服!老夫虽然年长,还堪一用,为何不见南宫大人派任?”南宫少秋笑道:“在下的想法,其实当中还有一个漏洞!留下公爷,正是为了补漏而来!更何况公爷猛将之名,可说天下皆知!将来若得公爷坐镇中军,汉王大军一听到公爷之名,说不定全都吓得丢盔卸甲而逃!朝廷自可不战而胜!”张辅闻言,立刻说道:“哪!老夫只是微有虚名而已!”对于南宫少秋所说的话,张辅心中自然十分高兴!
这时,宣宗问道:“少秋!朕刚刚听你的调派,可说滴水不漏,十分严密,怎么还会有漏洞呢?”南宫少秋说道:“陛下!这个漏洞,和在下原先所说的第二点有关!在下认为,朝廷的万全之策,就是让中军都督梅大人,率领所部,即刻进驻淮扬一带,如此一来,南京方面的压力自然大减!只可惜,宁国公主和梅府,对朝廷积怨已深,甚难化解!在下明日想请月仙郡主出面转圜,但实在并无把握!若是明日宁国公主态度不明,就必须麻烦张公爷立刻赶到凤阳府中都留守司驻守,一方面防备汉王,一方面防备梅府!”
众人听了南宫少秋的话,不由议论纷纷,张辅更是立刻请命,要赶往凤阳!但宣宗却说了句:时机未到!阻止了张辅!宣宗沉思许久,这才缓缓说道:“此事十分难办,而朕又不便出面!少秋,你说该当如何是好?”南宫少秋说道:“陛下!其实在下心中已有一人,可能可以化解此事!只不过这件事说来十分唐突,还请陛下恕罪!”宣宗急急问道:“此人是谁?”南宫少秋缓缓说道:“就是太后!”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大惊,宣宗更是说道:“少秋,为了朝廷之事,请母后出面,似乎不太妥当!”南宫少秋说道:“陛下!这件事由月仙郡主出面,才真的是不妥当!
只不过在下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太后贤德之名,可说天下皆知!这件事若是由太后出面,宁国公主必然大大承情,大有可能成功!更何况太后之位虽尊,毕竟不是陛下!由太后出面,既不会损伤朝廷体制,又足以代表皇家,可说再适合不过!”
宣宗听了南宫少秋的说明后,转头问三位阁臣,其中杨士奇说道:“启奏陛下!南宫大人之言,确有道理!宁国公主乃是太祖一朝之长公主,放眼天下皇亲,目前除了在南昌的宁王之外,位望之尊,无人可比!当年梅驸马都尉之事,太后曾和先帝一同在太宗面前力争!此事由太后出面,和宁国公主略叙亲谊后,极有成功之望!”
宣宗再看向其他二杨,见杨荣和杨溥一同点头,于是宣宗说道:“此事朕当力请母后出面办理!”这时南宫少秋又再说道:“陛下,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陛下还必须派遣一名代表,到乐安询问汉王枚青之事!”
宣宗说道:“这件事,朕派鸿胪寺卿,杨善去如何?”南宫少秋却说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依在下之见,不只是杨善杨大人,朝中各位大人,没有一人可以去!”
宣宗奇道:“这又是为何?”南宫少秋说道:“陛下!人说骄兵必败,陛下派此人去的用意,就是为了骄汉王之心!汉王深知朝中各位大人之能,所以都不适合去!”宣宗说道:“少秋,依你看,这件事该派哪一种人去?”南宫少秋说道:“陛下最好能派一名贪生怕死,却又贪财好货之人!汉王一见此人,必然心想:此事何等重要,陛下却派了这种人来!必然会对朝廷起了轻视之心!如此一来,汉王极有可能过于轻怠,让朝廷的合围之势,顺利完成!”
宣宗一听,南宫少秋之言有理,于是说道:“少秋,你说的很对!只不过,一时之间,要到哪儿去找出这样的人来?”于是众人莫不苦苦思索,想找出这样一人来!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伺候着的阮浪,突然上前跪下说道:“皇上!奴才知道,皇上正与众大人谈话,不是奴才说话之时!但是方才南宫大人所言之事,奴才心中,倒是想到一名人选!”宣宗立刻说道:“说来听听!”阮浪说道:“内侍侯泰正是人选!”宣宗一听侯泰之名,立刻笑道:“朕倒是把他给忘了!行,你去把他找来,这件事就派他前去!”
阮浪又再叩拜之后,这才出去,将侯泰找来御书房!
侯泰一进门,看见宣宗和众多大臣都在,心中十分惊慌,立刻跪下说道:“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不知皇上找奴才前来,有何事体要吩咐奴才?”宣宗说道:“侯泰,大理寺逮到一名人犯,名叫枚青!此人供出,汉王想起兵造反!朕派你到乐安,询问汉王此事,同时将汉王的军情报来!”
侯泰一听,竟然是这样一件要命的事,立刻战战兢兢说道:“皇上!奴才只不过是名尚衣,毫无见识,不能担此大任,还请皇上回心转意!”却见宣宗厉声说道:“侯泰,这件事你是非去不可,若是办不好,你可要当心你的脑袋!”侯泰见这件事毫无转寰余地,只好说道:“皇上,奴才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必然完成此事!”宣宗说道:“很好!
你去吧!”侯泰这才爬起身子,退了出去!
这时宣宗说道:“众卿!诸事已定,可说十分顺利!众卿应该也饿了,就留下来,陪朕一同用餐!”众人先谢了赏,于是宣宗就命人将御膳开来,和众人在御书房里吃饭!
隔天,张太后的车驾从宫中出发,先到了布衣校书府,找了天地四灵六位女将,这才一起往宁国公主府前进!自从那次比武之后,天地四灵就常常奉了张太后之召入宫!
张太后对于她们这班女将十分喜爱,送了她们不少东西!今日之行,张太后也特别找她们一同前去!
车驾到了宁国府,宁国公主早已得报,开了大门,摆下仪杖,宁国公主居然亲自到外头迎接!一行人进了大厅坐下之后,宁国公主正要向张太后行礼!张太后一使眼色,胡珍和朱月仙立刻上前,将宁国公主扶住!张太后说道:“姑婆!咱们今日只谈亲戚、不管朝律,请姑婆不必多礼!”宁国公主听了张太后此言,这才回身坐下!
这时,宁国公主说道:“太后!你今日来此,绝不是来探问我这个老不死的!必然是为了我儿子手上的那一点兵力!你说是不是?”张太后说道:“姑婆此言,妇人不敢抗辩,今日确是为此而来!朝廷有难,危及社稷,请姑婆务必帮忙此事!”
宁国公主说道:“他们叔侄间的事情,与我何干?当年我们夫妇,就是为了叔侄之事,差点家破人亡!你要我先死了丈夫,再死儿子吗?”张太后说道:“妇人不敢!”
宁国公主恨恨地说道:“太后!当年之事,你说,我家究竟有罪、无罪?”张太后谨慎地说道:“当年之事,先翁确有不是之处!然而,杀害驸马之人,全都已当场正法伏诛!”宁国公主含愤说道:“伏诛?太后,当年之事,你我心知肚明!哥哥不顾我的情面,竟然杀了我的丈夫!现在他的子孙也自相残杀,这真是报应来了!我在旁边,看得痛快无比,你说,我会帮你们吗?”张太后心中十分无奈,只好使出最后的方法!
于是张太后对朱月仙点点头,朱月仙就和胡珍上前,一人一边,将宁国公主按住!
宁国公主不由叫道:“们想做什么?”接着,张太后竟然对着宁国公主跪下,叩下头去,说道:“姑婆!妇人今天来此求你,并非为了自身荣辱,而是为天下万民请命!求姑婆成全!”众人眼见太后下跪,莫不也跟着跪了一地!同时众人一齐拜伏下去,高喊:
“求公主成全!”
宁国公主见到以太后之尊,今日居然向自己下跪,心中也有几许感动!只不过宁国公主想起当初,和梅殷初成婚,两人鹣鲽情深,过得十分幸福!只可惜好景不常,为了靖难之变,两人天人异途!这二十多年来,宁国公主常常泪湿梦枕,夜不安眠,对太宗的恨意,更是与日俱增,又岂会为了张太后一跪,就轻易松口呢?
众人只见宁国公主双目含泪,站起身来,缓缓说道:“雁行折翼二十年!太后,你可知道,这二十年,我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张太后说道:“妇人去年死了丈夫!姑婆的伤痛,妇人明白!”话刚说完,张太后居然又再拜伏下去,并且还说道:“妇人在此,为先翁之非,向姑婆赔罪!”
这时,朱月仙也跟着跪在宁国公主脚边,虽然不言不语,但却双目流泪,抬头看着宁国公主!宁国公主想扶起朱月仙,但朱月仙却使出功力定下身形,不让宁国公主扶起来,只是双目的泪水越流越多!宁国公主见到朱月仙如此,不由哽咽说道:“我这地方,别人避之唯恐不及,只有你这孩子,虽然是孤臣孽子之身,却从不避嫌,常来此地安慰我!你今天也如此求我,我还能说什么呢?好吧,太后,我答应你!梅家愿奉驱驰!”
张太后闻言大喜,再拜说道:“多谢姑婆成全!”言毕,张太后这才站起来,众人也跟着纷纷站起!接着,张太后命人将带来的礼物呈上!外面的女官闻言,捧进来十几个小盒!进了大厅后,众女官一齐将盒盖打开,一时之间珠光宝气,照得众人耀眼生花!
张太后一向自奉俭约,也常常劝人节俭,就算送人东西,也是以实用为主!但是为了宁国公主,张太后可说是不惜工本!宁国公主对于这些东西,根本不屑一顾,只听她冷冷说道:“太后!我今天虽然答应你,这完全是看在月仙这孩子的面子上,并不表示我们两家之事,就此了结!朝廷的用支不足,这些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对国库不无小补!
免得户部又要对老百姓横征暴敛!”张太后闻言,不但并无不悦,反而说道:“姑婆教训得是,妇人见不及此,请姑婆恕罪!姑婆他日有,还请多来宫中走走,让妇人有机会孝敬姑婆!”
宁国公主说道:“这倒也不必!我毕竟也是朱家的子孙,只要以后你们不以陌生人视我,我就很高兴了!”张太后连忙说道:“这怎么会呢?过得几天,等皇上有空,妇人当请皇上来此,向姑婆请安!”然后众人又再话家常一番,张太后这才带着众人离去!
回去的路上,张太后特别叫朱月仙和她同车!张太后说道:“月仙,今日之事,多亏了有在,否则连我都不知道该当如何是好?我知道很担心爹的事,我在这里给个保证,假若将来皇上有意对赵王不利,我也会尽全力阻止!”朱月仙闻言,立刻拜谢张太后的好意!
天地四灵回到布衣校书府后,将今日之事,转述给南宫少秋听!南宫少秋听到太后居然下跪,也不禁叹道:“别人常把张太后比做北宋时期的宣仁太后,由今日之事看来,张太后比宣仁太后更了不起!”
隔天,中军都督梅顺昌果然奉了宣宗之命,领军进驻淮安!但宣宗对梅家并不全然放心,又派了指挥使黄谦,以及平江伯陈,赶到梅顺昌军中参赞机务!
汉王见到枚青已经好几天没有消息传来,心中猜想他一定出事了,而且很有可能是张辅送出去的,心中不由暗骂张辅这个老顽固!若不是兵器尚未打造完成,开战之后,总不能让自己手下空手对敌,否则,汉王真想立刻发动!
这天,汉王手下截到一封由南京送往北京的密函,汉王打开一看,竟然是南京兵部尚书张本,向宣宗报告说:南京已经召集江南各卫兵力,共有十万之众,只等朝廷号令,随时可以北征!汉王自然将此函留下不发,并且派了数起人手分途往南京探查!众探子到了南京,远远就看到南京城楼上头旌旗蔽空,城外更是营帐四起、炊烟处处,营帐之间,人来人往,显得繁忙非常!
众人不约而同回报道:“从营帐的数目看来,南京的兵力恐怕不只十万!”经由淮安回来的探子,又再说道:“启奏王爷!卑职在淮安看见大批人马!中军大营所立的,乃是梅都督的旗帜!”汉王听了这些报告,心中更是惊疑不定,连忙找来王斌和计全等人商议!
王斌和计全都认为,南京既然有备,那往北之路必然也有大军等候!于是汉王又命人北上探查!北上之人才刚走过省境,就看到一标大军迎面而来!看旗帜,却是张升张都督!于是赶忙回报汉王!除此之外,济南一地,倒是风平浪静,毫无情况发生!得到这些情报,汉王又不想在开战初期就死伤惨重,于是听了计全和王斌等人的建议,决定先取济南!
这几天,汉王正在积极准备进攻济南之事,却听见下人来报,说道:“中官侯泰,求见王爷!”这侯泰生性贪生怕死,但却接下这桩要命的差使,心中不知该当如何是好?
幸好宣宗虽下严命,但却不曾设下时限,于是侯泰在路上每天就只走两个时辰,就算上路,也走得像老牛拖车一般!
所以侯泰虽然和众人同一天出发,却足足晚了二十天,才走到乐安!侯泰没想到,他歪打正着,反而让南宫少秋的布置,可以在他到达之前完成!
汉王见了侯泰,心想这一定是为了枚青之事!于是汉王在王府门口,陈列重兵,自己也一身盔甲,接见侯泰!侯泰走到王府门口,看见那些盔甲鲜明的战士,早已吓得双脚发软!才不过几级的门阶,侯泰一步一抖,居然走了好久!侯泰进去之后,见了汉王,立刻跪下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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