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彰弟勇猛善战、子建颇富文采、冲弟聪慧不比常人,我自幼博览群书、苦练剑法,但是父亲常常只能看到子建和冲弟的好。”
林洛紧紧抱住他:“你很优秀,真的,他们只是某一方面突出,你却是文武双全的齐才。彰弟勇猛善战却只能征战天下,子建才华横溢只适合做个诗人,冲弟、冲弟尚且年幼,以后还未可知。只有你,文韬武略,是最适合的人!”对,建邦立国,他才是最适合的人,如果把他拐走了历史岂不是要乱套?
“宓儿,我知你懂我。”
“我懂,却不想你为此迷失了本心。”
曹丕不再搭话,只默默挨紧她的脸颊。林洛流下一滴热泪,就让她贪恋这短暂的温暖。
许是因王修掀起的事端,曹丕忙了六日才得空带她去普化寺。五月山花烂漫,黄灿灿的金钟开了满山,林洛化作洛殇与曹丕骑马至雁过山脚便改换步行。
沿途山石水涧、小桥流水,这是林洛最向往的山林,行至一处小茅屋,林洛道:“能住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是庄美事。”
“宓儿若是喜欢,我便将它买下,日后得空来小住。”
“你叫那户人家住哪里?”
一个打柴的路过,听他们这么说,便笑道:“哪来的人家?那里空了许久,若不是弘一禅师偶尔会去打扫修整,早就荒废了。”
听他这么说,林洛更加好奇了,只想上到山上问问法师。沿路又遇到一些善男信女,有来许愿的也有还愿的,林洛见一个老妇人独行,便多少帮衬着些。
老妇人连声称谢,问她是来许愿还是还愿,亦或是求签?林洛道:“我是来看相的。”
老妇人怪道:“看相?哦,弘一禅师好像是能知晓些天机,只是常言道天机不可泄露,恐怕他也不会说吧?”
“不知道,总想图个心里安慰。”
曹丕捏着她的手紧了紧。后面一个年轻的小媳妇转身就走——出门不利,还没上山就撞见活见鬼的断袖,她那夫君怕是不能离了那小倌了!
清早就到山脚,爬了半天总算上到山上,不想普化寺前还有百级台阶,扶着老妇人免不了又得当误一会儿,真正见到弘一禅师是在半下午。
后山的水幕中坐着一人,据方丈说,那便是弘一。然后方丈就离去了,林洛和曹丕静坐在水幕外,等弘一禅师自己出来——据说当天法师没有出来也就意味着无缘。
坐到日头偏西,还不见弘一禅师动一下,林洛有些后悔没选择第二天一早来,至少这样机会要大些。
三声钟响,不一会儿大雄宝殿的梵音隐隐传来,林洛仿佛听见周围的水声也跟着梵音一起起伏。曹丕自始至终倒是好耐心地坐着,并不急着法师出来,于他而言,和宓儿静坐守日落才是最美的事。
慢慢地,林洛仿佛听见水幕内法师也跟着大雄宝殿的和尚念起了经文,她心疑:为什么水声经文声听得清楚,两者完全没有相互干扰呢?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静心平气,混沌分明。”弘一终于从水幕中走出来,“施主所为何事?”
林洛睁开眼,虽然不见他的头发,但就这长长的白胡须还有满脸皱纹,估摸着他至少八十岁。
曹丕也已睁开眼,闻言便道:“近来常常为一梦境困扰,大师可解?”
“浮生若梦,施主何必为一梦境困惑?”
“此梦干系甚大,如果不解,只怕……”林洛望望曹丕,欲言又止。
弘一轻笑:“来者自来,去者自去,一切皆有缘法。”
“大师不要和我打谜语了,我一个庸人难解其意。”林洛听他说的去者自去,仿佛曹丕真的会魂飞现代一样。
“施主可见这山石流水?一眼望去,山石未变水却不曾停留。”
“山不转水转,这是自然。”曹丕道。
“然则施主眼前是何物?”
“山石流水。”林洛与曹丕异口同声道。
“这便是我给施主的解答。”弘一大笑着“三生佛法三生缘,三生石下定姻缘”飘然离去。
林洛起身跟上,“大师是想告诉我一切随缘?”弘一但笑不语,林洛又问:“此生我于他而言只是流水,是否总有一世山水有相逢?”弘一依旧不答,只是叹道:“那位公子怕是不能明了。唉!天机不可泄露,你也须谨记,万万不可泄露天机,否则会遭遇不期变故。”
林洛笑问:“大师如何知晓天机的?”她是未来人,知道些天机也算正常,但是这法师又是什么?他如何未卜先知?
大师笑道:“佛曰不可说。”
“尽拿这句话唬人!”
晚饭时总算见到曹丕,他依然紧锁眉头,林洛安慰道:“没事的,该发生的终究会发生,不该发生的便不会遇上。我们这么杞人忧天的过活反而浪费了当下,及时且行乐!”
曹丕见惶惶不可终日的林洛都不再愁苦,终于舒缓神色:“虽然有许多想不通的,但是只要你还在我身边,那些便不重要了。”
“谢谢你的谅解!”
“哦!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顺手挑了菜里的朝天椒。
“什么事?”
“弘一禅师已经答应把山下的那处茅屋卖与你。”
“真的?”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是啊!我向他讨要他不给,倒是说与你有缘,你来买他便卖。”
“多少钱?”
“他不要钱,只要让你给房前屋后种满各式鲜花。”
林洛不得赞叹:“高人就是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