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固。
韩东终究不是绝情之人,或者说他在夏梦面前,永远都绝情不了。
一次次犯贱,一次次退让,一次次妥协。
可是人都会有厌倦乏累的一天。
他已经愿意努力去做她希望中的样子,只夏梦所表现出的急躁,没有给他时间的意思。
并非神仙,在某个领域内,韩东自信到目空一切。可惜,商场并非他所擅长的领域。
即便是努力去做了,也未尝就能得到应有的结果。
这种未知结合夏梦的在意,变成了沉重的负担。
对视僵持着,韩东垂下了眼帘。
思维的碰撞,让他原本只有些发沉的大脑,直欲撕裂开来。走到桌前,他拿起了吹风机。
呼呼的风声吹不散房间里的沉闷,散开,又再袭来。
夏梦还站在原地看着男人,轻微的抽噎声,让这个注定不寻常的夜变得更加凄冷。
声音,在响着的风机中不大,依然清晰至极的飘在韩东耳边。
韩东心浮气躁。
生活环境的问题,他对于女人的眼泪基本没有抵抗力。部队时候有好几个女兵因为承受不了训练的压力,崩溃大哭。
韩东没劝,跟领导申请换了教官,他放弃了继续集训。
儿时,姑妈跟姑父因为他吵架冷战,他无意见到过姑妈在房里偷偷掉眼泪。那种画面对他所造成的心理冲击,至今记忆尤深,也是他对姑父现在也亲近不起来的直接原因。
他很清楚,有些女人的眼泪特别值钱,这些女人中也包括夏梦。
她并不是习惯哭哭啼啼的那种人。
关掉吹风机,韩东转头看着她:“你跟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确实跟唐艳秋黄莉在一块,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不接你电话,是知道你要说什么,不想解释第二遍。”
“你现在还说谎。”
“这只是唐艳秋的一个恶作剧。你没长耳朵么,我跟她一起接你电话的时候,应该可以听到音乐声是不是相同的。”
“你刚刚还说自己没有妻子,又跟我解释这些干嘛。”
韩东永远猜不透女人在想些什么,即便是眼前这个跟他朝夕相处,交集很多的人。不欲再扯,他直言道:“不早了,有话明天说好么?”
夏梦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平复下来,拿纸巾擦了擦眼睛:“有话最好今天就说清楚,明天,大家都忙。”
“说清楚什么?”
“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
韩东走到窗边拉住了窗帘:“这个问题一点意义都没有。”
夏梦破泣而笑,反常带着些冷清:“我知道你一直怪我不愿意跟你同床共枕,没错,我以前是很排斥,这我承认。但是,这真的重要到让你以此来攻击我,埋怨我,折磨我。”
“这当然重要,但我好像也没因此埋怨过你。”
“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没有埋怨。”
韩东投降:“说不赢你,照你这么说跟你结婚就得做个和尚。老婆不让碰,也不准碰其它女人。这叫什么来着,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有病吧你。”
夏梦恼羞:“你才有病,我什么时间说过不让你碰了。”
“你肯定属金鱼的,记忆只有七秒钟。结婚第一天,为了怕我半夜去你床上,弄把水果刀放被窝里。准备干嘛,是要自绝还是要捅我一刀……”
“咱们当时又不熟……不对,你怎么知道?”
夏梦在结婚当晚是出于安全考虑,在枕头下偷偷放了一把削水果的刀子。很确定的是,除了她,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她也没跟人说起过。
“我进你房间,没发现任何刀子。第二天一早,茶几上就多出了一把弹簧水果刀。期间,你没有离开过卧室,那这刀子是凭空蹦出来的?”
夏梦错愕:“你这人真可怕。”